水浇下来,时有歌顿在原地。 时有歌转身看向时有凤,意味不明道,“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 时有凤装傻,“我很乖的。” “呵呵。也就爹娘认为你乖。” 时有歌道,“爹的理想是娘,我不同。” 时有凤看着姐姐势在必行的模样,端着茶杯抿了口泉水,先替他娘压压惊。 “姐姐,你知道时天运吗?” 这无疑是时有凤心结了,父母因为着急救他下山,才中了时家堡的圈套。 虽然他爹爹安慰他说,即使没他这一出,时家堡也会想别的法子对付时府,可他心里还是难受。 要是平时提起时天运,时有歌定是怒气,但此时她心中有更远大的目标,小小老鼠倒不值得她动气了。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之前他还在时府时不时露脸,在生意上找我麻烦,但现在满城都是他的身世笑话。” “时家堡在意颜面,自诩几百年的大家族却容不下一个汲汲营取的小辈。” “时天运的好运也到头了。” 时家堡 “族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尽快处理好我娘的事情。” 时天运跪在地上,给首座上的老人一边磕头一边急急道。 族长半阖着眼皮,叹气道,“天运啊,你还记得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吗?” 时天运心里一喜,双臂贴地跪拜道,“自然是族长,是您把我从肮脏的地方拉出来,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那好,你看得清就好,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而你现在手里的一切又将被你生母毁掉,你说你该怎么办?” 时天运心里一咯噔。 脸色霎时苍白出了冷汗。 族老道,“没用的废物,以前看你还有点用,如今你连自身这么个危机都不能提前处理好,事后还犹豫,枉费我对你的栽培。” “你娘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族人也都知道你的出身,今后,你怕是只能转门路了。” “你后面就专门负责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这些你熟悉,更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信任了。” 时天运重重磕头,铭铭感肺腑道,“谢族老宽容。” “下去吧,去和你娘再见一次面吧。” 时天运咬牙点头。 时天运出了书房,在偏门被一小厮拦住了。 时天运以为小厮要为难他,要落井下石。 气的面色狠厉。 那小厮只低低道,“天运少爷一身本领却因为出身就被贬得一文不值,何不令择明主?” 时天运一惊。 随即没了波动。 青崖城,时家堡就是天。 小厮像是知道时天运所想,开口道,“城外还有个齐王。” 时天运脑子快又灵活,刚刚受的满肚子欺辱,渐渐转变成了报仇的戾气。 他二十几年的努力,族老二十几年的肯定和夸奖,就因为他的出身一下子就被族老弃之敝履。 明知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阴沟里的老鼠,族老偏偏说他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时天运心里有了选择。 这时家堡待不得了。 好像每个路过的小厮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暗中又有人监视窥探嬉笑他。他一定要让这些人今后跪下给他磕头。 时天运回到时府的偏僻院子。 提笔写了一封给齐王的自荐信。 时天运写完信后,内心澎湃激动,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府找齐王的人。 不过出府前,他鬼使神差想到时府有凤命之说。便悄悄翻着院子,一路摸到春汀园瞧瞧时有凤到底长什么样子。 想必齐王也听过凤命的说法,他摸进房里拿几幅画像,齐王想必也感兴趣。 时天运是不信什么凤命的。 不过是时府心气高,待价而沽想嫁个乘龙快婿,摆脱时家堡的控制。 这凤命倒是没有,人倒是被山匪掳走了,天生草莽命。 时天运从墙头爬上,从连接墙头的大树往院子里翻。 他落下前院,就听见月亮拱门后有人声传来。 温软轻柔像春风山泉一般,时天运耳朵一动,难不成人偷偷回来了? 时天运理了下衣衫,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 他刚跨进门坎,就被池塘边的侧影怔住了。 水色芙蓉开的灿烂一朵朵压低枝头,可更加吸引人的是俏丽的双姝。 池塘边,姐弟俩垂钓,又逗一旁的白猫。 时天运知道时有歌生的好,可没想过时有凤更美,一种沁人心脾的令人放下心防的美。 时有歌似火,时有凤似水。 时天运一下子看痴了。 “谁?” 时有歌警觉,扭头喝去。 见时天运盯着她弟弟瞧呆了,霎时抽出腰间的鞭子,冷脸朝人抽去。 “妹妹误会,哥哥只是前来找娘说点事情,一时迷了路误扰雅兴了。” 时天运翘着嘴角避让迎面而来的鞭子,那目光还越过时有歌直直盯着时有凤。 时有歌见状,面色阴沉的厉害,手里的鞭子挥的更狠了。 竟然对她天真可爱的弟弟流露这般下流的眼光! “姐姐,打他干什么。” 美人说话,时天运心痒难耐,连连道,“小弟,我没恶意。” 时有凤对时有歌道,“别脏了姐姐的鞭子。” 时有歌噗地一笑,时天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小少爷声音如天籁似的,神情温温柔柔的令人恍惚。 时有凤看他道,“你这人弟弟妹妹的乱叫,自己生母却不认,即使你端的一副体面人,骨子里早就爬满了蛆,看一眼就叫人恶心。” 时天运脸色立马难堪的很。 时有凤冷冷道,“滚,别脏了的我地方。” 时有凤一说完,小毛立马朝时天运扑去。 那爪子像银钩似的,看着又长又吓人,时天运即使跑得快,手臂还是被抓的血肉模糊。 “小毛,别追了。” 小毛这才不情不愿回来了。 时有歌还没从刚刚时有凤骂人中回神。 此时看着小毛舔着带血的爪子,她才面色一急。 “不能让他走,他一走,不是全城都知道你回来了?” 时有凤道,“那就是霍大哥的问题了。” “放宽心,别管一个死人了。” 时有歌呆呆的打量面前人畜无害的弟弟,吶吶道,“不愧是在土匪窝里待过,还把土匪头子往家里叼的。” 以前她软糯怯怯的弟弟没了。 现在她面前是从土匪窝回来的弟弟。 骂人不眨眼,说死人也不心惊肉跳。 时有歌眼里一热,眼泪流了出来,一把抱住时有凤,“你肯定在土匪窝里吃了很多苦吧。” 时有凤回抱她,悄悄贴心道,“姐姐你妆面哭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