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因为王爷从不置办宴席。 京城里踏入过王府之人,恐怕就那些因为公务上门的老臣子们了。 其余人都不曾接到过邀请,人家府里也没有女眷,摄政王自己的生辰都不办……能说什么呢。 不过送礼往来并未落下,全靠一个老管家守着库房,与各府邸周全礼节。 今年定然要热闹起来了,多了一位汤姨娘。 陈管家觉得,王爷面对这样娇娇俏俏的小娘子,什么星星月亮都得摘下来。 不过小娘子乖巧老实,还省心,她从不提要求,给她什么都乐呵满足。 王爷不懂得如何讨人欢心,少不得他这个老管家帮忙张罗些小玩意。 再加上南尧那边来人了,还带着两位表小姐,到时候人气更旺,屋子才不会冷清清。 几个院子一收拾起来,这般动静,整个王府都知道德容夫人要来了。 摄政王受封那时,他的母亲付氏被授予一品诰命夫人,还赐下[德容]二字。 此等殊荣,京城中只如意夫人能够比肩了。 湘巧湘宜自然听说了,还知道有两位表小姐。 她们连忙告诉给秦婆子,询问该如何是好。 “德容夫人此躺来京,是不是要给王爷定下亲事?” 秦婆子听了,叹气道:“想来是有这个意图。” 汤幼宁抱着小白虎,就在旁边玩耍,扭头问道:“府里要有主母了么?” “娘子……”湘巧看着她天真无忧的软嫩面庞,心下担忧。 汤幼宁却不以为意,“迟早有这么一天。” 不是都知道的么? 她拿细白的手指,轻点小白虎的脑袋,而后摸出一个毛球来,与它丢着玩。 秦婆子见状,摆摆手让湘巧两人往后不必再说。 王爷的婚娶大事,她们说了也没用,平添些忧虑罢了。 况且,小娘子不仅没有什么争夺宠爱的心思,更是存了离开的念头。 这王府的未来主母是何人,彻底跟她们不相干了。 不过,眼下王爷正在兴头上,恐怕不会放她离开。 趁着王爷不在雪鸬园,凌筎过来找汤幼宁说说话。 她想开之后,心情开朗许多,每日不再那样酸酸楚楚折磨自己的内心。 凌筎以前经常提起娄姨娘,现在不免也说上一句。 “她真是太傻了,王爷管着天下事,后院这点小动作,能瞒过他么?” 一旦做了,就要抱有东窗事发的准备。 那娄家对待女儿,可没有寻常人家那么好。 看似娇养着呵护着,实则那是在养猪呢,指望猪崽子卖个好价钱。 凌筎被娄宜姿挤兑过,不喜欢这人,这会儿有点幸灾乐祸,又夹带了些许唏嘘。 汤幼宁不清楚娄家,“她没有积蓄么?不能自己过日子么?” “谁知道,”凌筎摇头道:“自己过日子也难受呀,孤零零的。” 汤幼宁不觉得难受,她从小就是自己在小院长大的,有个奶娘,再养上小宠,不是很好嘛。 困困要离她而去,她就养一只大狗狗。 小脑袋瓜里正想着,凌筎又说起德容夫人一事。 她瞅着汤幼宁这花容月貌,道:“大户人家的夫人,不喜欢妾室容颜过盛,你要当心些。” 怕她们持靓行凶,仗着姿色贪婪索求。 尤其是得了宠的美妾,就敢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敢跟正室打擂台。 人心不足蛇吞象,向来如此。 “不喜欢就不喜欢,”汤幼宁没多大反应:“有些存在生来就是对立的。” 嫡庶之分不就是这样。 她不仅是庶女,还是个妾室,能怎么办呢。 凌筎被她这个言论给惊着了,“看来你也不是很傻。” 汤幼宁才不要被人说傻,“我只是想事情比较慢,才不傻。” 主母与妾室的关系,她从小就亲身经历的,能不明白么? “那你更应该抓紧,生下长子才是。”凌筎算了算日子,“你跟王爷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话题突然跑到子嗣上面,汤幼宁愣了愣,继而一摇头:“不生,我不生。” “什么意思?”这下轮到凌筎愣住了。 正要细问,园子里传来动静,王爷回来了。 凌筎可不希望苒松过来请自己出去,也太丢人了,连忙跟汤幼宁道别,下回有空再聊。 ******* 薄时衍突然赶回府中,带了汤幼宁出城去。 是因为接到茂岚的消息,付氏一行人提早抵京,他要去接应一下。 汤幼宁被裹上一件毛茸茸的狐裘,就给塞进马车出城去。 路上才知道,是王爷的母亲德容夫人到了。 她心里没什么想法,乖乖跟着去。 马车行驶到城外柳岸亭,便与薄镜城一行人会合了。 他是薄时衍的兄长,同样身形高大,眉目有几分相似。 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薄镜城是南尧首富,他自幼便有经商天赋,一张英俊面盘,见人面带三分笑,把整个南尧的大媳妇小娘子迷得找不着北。 与薄时衍的肃冷相比,他显得极为亲切儒雅。 薄时衍带着汤幼宁上前拜见母亲与大哥,双方许久不见,只靠书信往来,这会儿有不少话想说。 柳岸亭不是叙事的地方,何况外面天寒地冻,还是要赶紧回府。 付氏是个眉目温婉的女子,与大儿子薄镜城站在一处,像姐弟一般。 她一眼看到汤幼宁,就笑了起来,“果然是心思纯净的小姑娘。” 她人不在京城,可不代表对儿子府中事情一无所知。 汤幼宁的存在,早就禀报给她了,付氏心中欢喜,儿子开窍了,可以娶妻了。 不过…… 她垂眸扫一眼汤幼宁平坦的小肚子,看向薄时衍,低声道:“姑娘是极好的,却不适宜为你诞下子嗣,你若担心她晚年无依靠,可多赏些物件,便是侧妃也能给的……” “母亲这话何意?”薄时衍抬眸问道。 付氏秀眉微蹙,“我是怕,薄家后辈里生出个小傻子……” 她知道汤幼宁的脑袋不太灵光,也没有苛责她什么,只是担心自己未来的小孙子。 汤幼宁就在旁边,她又不是聋子,她听见了。 薄时衍面无表情,也没说什么,让人把付氏请上马车。 上车后,车队入城回府。 汤幼宁手里捏着腰间的璎珞,薄时衍伸手,把她揽到腿上抱坐。 “圆圆。”他在她颈畔处低头,薄唇轻贴她的耳根。 “王爷,”汤幼宁道:“虽然我没想生孩子,但是夫人说我会生下小傻子,我听了难过。” 薄时衍收紧双臂,越发牢牢圈住她,“不难过,本王养得起。” 便是个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