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像是熏香,但又没那略厚重的味儿来。” 喜春低头看了看,“黄夫人说的是花水吧,我身上一惯没带着香囊,只偶尔会熏些香,近日铺子上送了些花水来,我觉着正好,便用了。” “你要是喜欢,等回去后我叫人给你送一瓶儿。” 黄夫人点点头:“这感情好。” 黄夫人也不推辞,又给喜春介绍了两样明月茶坊新出的点心,喜春近日城内城外的跑,很少进茶坊里喝茶听曲儿了,她尝了两口,又笑着说道:“我尝着有些黄夫人糕点的味儿,但还是黄夫人你的手艺更好些。” “周夫人你这都能尝出来!” 明月茶坊的茶点确实是由黄夫人提供的,她出的方子,明月茶坊根据这方子适当的改动一番,两家本就沾着亲,是以黄夫人常来坐坐,家中黄老爷也放心。 喜春做了十几年的饭菜如何会尝不出来的,明月茶坊虽是改动一番,把黄夫人偏爱的酸甜都给削弱了,变成了大众接受的甜酸度,但总体口味还是偏着黄夫人的手艺来的。尤其时下各家糕点铺子手艺都是祖传秘方,便是一样的糕点,每家手艺在口味儿上都会有不同。 周家的营生铺子多,喜春除了照料这些铺子外,平日也会不时看看别的铺子,这都成她的通病了,周秉还说,她这是朝着合格的商人迈进了。 喜春与府城有些夫人不同,大多夫人因着出身,往往不喜提及过往,喜春觉得自己没甚见不得人的,说起来也大大方方的,“...山上还有些杂草,别看长得像,底下还结了果子,味道不好,但放在菜里却是极好的味儿...” 黄夫人听得羡慕,她娘家就在府城中,打小也是家中娇惯长大的,唯一学的好的也就有一手会做点心的手艺了,这还是家中爹娘说她们身为女子要学上一门手艺,往后嫁了人也能伺候好夫君孩子。 也就能伺候人了。 喜春面儿上的张扬自由忍不住叫人向往亲近,黄夫人羡慕得紧,又有两分落寞。 略坐了坐,到书院下学时辰了,黄夫人便同喜春告辞了,她得赶去崇山书院接家中的小郎君下学了,延津书院也是这时下学,喜春没去。 她家那小叔子有个耳报神的伴读,两个人自诩已经是大男人了,这种还要兄嫂接送的行为已经入不得他们眼了。 喜春回了府,家中更小的两个已经满园子跑起来了,喜春记着要送黄夫人花水的事儿,叫人取了瓶还未拆封的给她送了去。 周嘉回来后不久,周秉也从城外赶了回来,先回了房里去换了身衣裳,喜春递了茶水给他,问了问汤池庄子的进度,“前日何夫人给我写了信儿,说过几日要回府城里来,想去城外汤池庄上瞧瞧,行不行的?” 喜春没有一口应下,说要先问问。 何夫人可是个大忙人,几个县的石炭铺子都得她过目,平日的货物都是喜春请了车马行给她送了去的,哪有时间专门去甚汤池庄子看一看的,喜春更倾向何夫人这是看中了那汤池庄子边有甚新买卖可做。 周秉喝了茶水,随意点点头:“她要去就让她去吧。” “我听说你今日去茶坊里喝茶了。”周秉人不在,但喜春的行踪他知道。 喜春点点头:“黄夫人约的,倒是不曾想过,她跟那明月茶坊的东家夫人还是表姐妹的。” “不奇怪,这满府城里的商户人家说来说去都能扯上关系。”他一手捏着喜春的手掌把玩,喜春斜倪他一眼,“怎的咱家没有。” 周秉振振有词:“我们是外来人。” 是呢,他还不是秦州府人士,是从盛京城来的,只是娶了个本地的媳妇。 “你亏了哦。” 就是喜春也没料到,万事撒手不管的黄夫人给她介绍了一桩买卖,要从她这里定下上百瓶儿的朱栾水。 出面儿跟喜春商定的是一位姓齐的货商,说是家中是做云缎作坊的,云缎以淮州缎最为有名儿,所制造的绸缎如云朵般清雅丽人,阳光下透着金光闪耀,像是水波涌动,叫人爱不释手,又以官家的夫人千金最为喜爱,上等绸缎甚至能采选入宫廷,供贵人们裁制衣裳。而这云缎当初便是从宫中贵人处流传到外的。 云缎以稀少为珍,出产不多,所出的云缎除各大作坊外,便只有盛京才有,就是在秦州府鼎鼎有名的周家都没搭上这条路子,没想到被黄夫人给介绍了来。 花水的买卖不小,但跟绸缎比起来就称不上大了,喜春有心开口,又不好叫自己显得太过急切了,招人轻鄙,便只得按捺下来,与齐货商谈起了朱栾水的买卖。 云缎以清丽出名儿,与朱栾水的清香微甜正相得益彰,早前淮州的云缎多是以略薄淡的熏香沾染,自关外而来的蔷薇水香气太冲,不符合云缎布匹的定位,齐货商是黄夫人娘家的路子,这回也是正巧在黄家做客,恰巧碰上了。 双方都有意,买卖谈得十分顺利。 朱栾水的价位比蔷薇水还便宜几分,这是大晋产出的新花水,目前只有周家铺子中有售卖,掌柜怕不好卖,货物要得少,对秦州府的夫人小姐们来说更偏爱香气浓烈的蔷薇水,朱栾水再三宣扬行情也不大好,齐货商这上百瓶儿的朱栾水得等上一两日。 齐货商也同意,双方便签了契书。 临走,喜春拉着黄夫人再三感谢,说下回要请她吃饭。 她先去了胭脂铺,叫花掌柜清点了目前铺子上所剩下的朱栾水,数出来一看才小二十瓶儿,还差得多呢,又叫花掌柜去联系联系,“定两百瓶儿,不,定三百瓶儿回来。” 喜春给朱栾水的宣传都想好了,把云缎和朱栾水一扯上关系,不愁卖不出去的。 世人谁不知云缎的名儿,云缎用不起,用一用沾染云缎的花水也可以的。 这三下五除二的,不就是当自己也用上了云缎? 相比喜春的高兴,花掌柜面儿上就带着难色了:“夫人有所不知,这朱栾水当日不止供给了我们周家的胭脂铺,府城另几家大的胭脂铺也收了样品,只有三家拿了朱栾水,我们周家倒是卖了几瓶出去,另外几家听说连一瓶儿都没卖出去,出货太少,作坊那边便先停了下来,夫人要得多,作坊那边怕是没有这般多。” 给他们供朱栾水的是专门制作胭脂水粉的薛家,从祖上起便精通药理,到了这一代却没有开药铺,而是开起了作坊,周家胭脂铺中所售卖的脂粉大多是从薛家作坊进的,别的也有从关外进购来的。 “我这边可是跟人签了契书要百瓶儿朱栾水的,花掌柜,劳你亲自跑一趟,找薛家的胭脂铺先把这百瓶儿的朱栾水给凑齐了先。”喜春先前心头的火叫花掌柜给扑灭了些。 按喜春所想,这朱栾水虽说在秦州府目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