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你是谁。” 剧本里原先的剧情是江归远早把遥清忘了,那天遇见遥清,最多是想起来他十几年前做过这么一件事,遥清没出声说话,他甚至没察觉出遥清是个男人,见遥清面容姣好,还以为是这楼里的新红牌。 导演比划了两下,“回头得照着你的脸给小演员画这标志性的痣,现成的设定,不用白不用。” 编剧看了看陆清,有些好奇地随口问:“你算过你眼下到底有几颗痣吗?” 陆清默默吐槽无聊没劲,但碍于面前的人是跟组编剧,还是得耐心回答:“是指…多仔细地算?有些不贴到我脸上来根本看不清。” 编剧:“全都算上。” 陆清:“那没算过。” 编剧笑道:“像画儿似的。” 北方口音让陆清感到亲切,当即露出一抹笑容来,连声说“谢谢”。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说,不管是胡扯还是真心话都让他高兴,毕竟徐远川早年形容他是“娘胎里不幸中过一发霰弹枪”,后来游戏玩多了,每次看见霰弹枪那天女散花似的弹孔,都会在心里把徐远川拎出来骂个半死。 剧本说改就改,导演一定下来,就把宋朝闻叫过来“通知”,宋朝闻对这个改编还挺满意,化妆师对着陆清的脸给小演员化妆时,他还翻出手机里陆清的童年照片给大家看,无比骄傲的样子,像在炫耀:谁家的小孩儿能比我家的好看。 陆清在一旁没出声,心想自己那点偶然出现的善变大概就是从宋朝闻身上学来的。 准备工作完成,导演去给演员讲戏,常幸悠哉悠哉踱步到陆清身边来,似笑非笑的模样,“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啊。” 陆清没转头看他,“他是我叔叔,你别乱猜。” 常幸道:“我就是说叔侄,你以为我指什么?” 陆清毫无感情地笑了笑,“啊,原来叔侄关系也值得常老师感叹。” “是啊,因为他以前也是这么给大家介绍…”常幸话锋一转,“你知道你叔叔的感情经历吗?老实说,跟你完全是一个类型。” 陆清侧过头,“不知道,我管不着。”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是忘不了前任,找了一个你来代替。”常幸的语气十分耐人寻味,“搞了半天,还有血缘关系。” 第11章 那你原谅我了吗。 ================================= 几天下来,陆清竟然快要习惯宋朝闻的冷漠态度了,每天在片场用心观察,听导演怎么讲戏,看宋朝闻怎么演戏,回到酒店房间还认真写总结,写完放到宋朝闻床头边,随他看不看。 前几天拿到修改后的剧本,重新做了笔记,全程没跟宋朝闻交流,宋朝闻不主动叫他,他就一声不吭--常幸那天的话到底是影响到他了,不全神贯注做这些,大脑容易混乱,怕冲动之下跑去问宋朝闻:你究竟把谁当成替代品?即便他清楚自己跟宋朝闻的前任除了年纪小以外几乎不存在相似的地方,那话是常幸出于未知目的故意说的,可很难不承认,宋朝闻爱过别人这一点,他太在意了。 坐在化妆间里一直想这些东西,一个个冒出来的念头就像钻进神经里的虫,横冲直撞,不受控制,无法冷静。转头一瞥身边的宋朝闻,他正闭着眼睛背台词,不可能察觉到陆清在苦恼什么。 陆清以前听陈风说,他跟郑贤礼在一起之前也经历过长达几年的暗恋,但哪怕是郑贤礼不清楚他感情的阶段,他做的事说的话也次次有回应。陆清反观宋朝闻:宋朝闻只回应当下想回应的,换言之,一切都看心情。看的是自己的心情,至于陆清,陆清的心情由他掌控。 今天的拍摄地转到“青楼”了,戏中名为“满月阁”,阁中娼妓皆通才艺,入夜便歌舞升平。遥清并不是其中之一,他的存在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高官子弟富贵人家能见他,平时只能待在屋里,不论当天有没有人来,都得装扮自己。是任人宰割前的准备仪式。 剧本改过之后,陆清的出场次数由三次改为五次,不过每次时长都很短,总体来说戏份没有增加。五次里有四次是跟宋朝闻的对手戏,导演说第一场得挪到明天拍,因为“重逢”那天江归远身负重伤,衣服也不一样,牵涉到造型问题,今天把不需要改妆的几场拍完就行。 导演讲戏过程中,宋朝闻总算把目光停留在陆清身上了,眉心紧皱,陆清不敢看他。 “你们现在已经相遇过一次了,不要演出陌生的状态来,朝闻我不多提醒,表情眼色你自己揣摩。”导演看向陆清,“小陆,你熟悉新剧情没有?” 陆清轻声应:“嗯。” 导演点点头,“朝闻昨晚跟你对戏了吧?” “没对。”宋朝闻替陆清回答了,“他情绪上来快,提前对戏反而浪费了,留着今天用。” 导演有点无奈,“情绪太饱满也不行啊。” 宋朝闻拍拍陆清的背,“让他学习学习,一条不行多来几条。” 这动作是看出了陆清有点心不在焉。 前期准备工作复杂繁琐,等到试光时光替上场,演员休息,宋朝闻才主动靠近陆清,给他递了颗糖。早晨从化妆间随手拿的,揣进兜里,一直没找到机会给。陆清转开包装纸含在嘴里,想找宋朝闻讨一个拥抱,手握紧又松开,还是没敢。跟在场人多没关系,更像宋朝闻这几天刻意冷落他达到的效果。 各部门准备完成,陆清和宋朝闻都把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宋朝闻看见陆清抱着胳膊发抖,走了两步又把手放下。要正式开拍了,他没办法说什么。 这场戏是遥清长大后第二次见到江归远,距离第一次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江归远身上的伤早就痊愈了,追杀他的人也都死了。他这次来不是因为杀了人,找遥清平息心里的压抑痛苦,纯粹是想再见遥清一次。他认为如今的遥清是他的作品,他来欣赏自己的杰作。 遥清记不得江归远是谁,对于童年的回忆仅仅是父母浑身刀口血流如注,和一场漫天大火。而江归远是第一个花了钱点他的名,却只和他对饮几杯就走的人。 屋里燃着灯,平常这个时候,灯应当被吹灭了。 江归远走前,遥清问他叫什么名字,江归远告诉他了,但又说这个名字是假的,遥清说他的名字也是假的。江归远说他知道。遥远都是假的。 拍完这一场,杨助理给宋朝闻披上外套,宋朝闻给陆清披上外套,保温杯也拧开盖子先放到陆清手里--杨助理先前问过要不要他去给陆清买一个保温杯,多打一杯水的事情而已,不会增添什么工作量,宋朝闻说不用:他可以用我的。 导演叫他们过去看回放,还对陆清说:“天赋不错,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