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说:“我给你买条裙子吧,一定很好看。” 语气和表情都没有嘲讽的意思,陆清很高兴地喝了这杯酒。 常幸接回空酒杯,这下脸上倒真有点不怀好意,“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都跟你有关,你想先听哪一个?” 陆清没什么兴致,“你不要告诉我你在酒里下药了。” 常幸补充:“也都跟宋朝闻有关。” 陆清:“都不想听。” 正要走,被常幸握住了胳膊。 “听一下,怕你没有心理准备。” 陆清把常幸的手拿开,放到他身边男孩的肩膀上,“跟我没关系的事情为什么要有心理准备。” 常幸耸耸肩,并不坚持,“那好吧,今晚唱什么?” 陆清歪着头笑,“听了就知道。” 万万没想到,常幸的意思是宋朝闻会来,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舞台下,昏暗灯光里,陆清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他。 前一阵子回北城处理了老家拆迁的相关事宜,去之前就想先联系陆清,可号码是空号,消息发不出去,想直接跑来南城,又因为一点该死的自尊拉不下面子。他问过陈风和徐远川有没有陆清的新号码,陈风遮遮掩掩,说这得保密,徐远川撒谎不打草稿,说他们都用微信,从不打电话。万般无奈下,只好先让杨助理来南城一趟,看看陆清有没有搬家,结果陆清每天都不在家。 宋朝闻连常幸都想到了,陆清和他共同认识的人只有那些,除了常幸没有别的人能问,可常幸只说:好久没见了,来Pluto,我请你喝一杯。宋朝闻记得这个地方,他认为常幸是在明示他。 来了发现的确如此。陆清在台上唱一首他没听过的歌,入耳第一句歌词是:如此好季节,来窥探我身上的春天。 宋朝闻听陆清唱歌的次数屈指可数,那少数里也基本是在玩闹搞怪,要不是嗓音没有变化,他几乎要以为陆清只是站在这里,出声的是看不见的别人--他感觉台上的人有些陌生,怎么看都不像那个吃不到冰淇淋就会抱着他胳膊摇晃的小孩儿。 陆清的目光掠过这片区域,宋朝闻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 过了一会儿,常幸留意到宋朝闻,过来跟他碰杯,有些夸张地挑眉,“不是吧?平时出门散步就算了,你来夜店都不挡一下这张脸吗?” “来夜店不犯法。”宋朝闻没看常幸,视线定格在陆清身上。 陆清走下台,有顾客给他递烟,他接过来衔在唇间,就着顾客的烟头点燃了,眯起眼睛吐出一口青色的雾,雾散了,敞开的衣领露出两条向肩头伸展的锁骨。 常幸在一旁吹了声口哨,说:“你好福气啊,谁不想窥探他身上的春天?” 宋朝闻看了常幸一眼,没顾得上计较,放下杯子走进人群。停在陆清跟前时,周围卡座的人正在跟陆清“开玩笑”,他们说接一次吻发一个红包,陆清动作熟练地弹烟灰,说:“谁他妈稀罕你那二百块钱啊,一个个吻技烂得要死。” 实际上陆清没跟他们接过吻,刚好瞥见宋朝闻过来,刚好有这样一句话能接。而这话确实刺激到宋朝闻了,他话音刚落,就被宋朝闻牢牢握住了手腕,拉到角落的洗手间外。 宋朝闻把陆清手里的烟夺过来,拧开水龙头灭了,眼里的怒气和诧异拧在一起,和去年六月他生日的晚上一模一样。 “翅膀硬了是吗?”宋朝闻低头看陆清,距离近到随时都能吻上去,“换号码、删好友,长本事了啊。”他扔掉手里的烟头,“谁允许你抽烟的?” 陆清没有立即回答,半仰着头,凝视了宋朝闻很久。他觉得宋朝闻好不适合这里,身上看不到半点醉生梦死,分明是一幅水墨画,远山一样淡,像泛舟游过山川。 他心上的山川。 “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好玩儿吗?”见陆清沉默,宋朝闻隐忍的语气像快爆发了,“祝我有光明的未来,你呢?你就自甘堕落?” 陆清醒过神来,露出个玩味的笑,“小叔,你说照顾我到十八岁,十八岁早过了。” 宋朝闻抬手,用力掐着陆清的下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错了,我没打算回报你。”陆清连眉头都不皱,“你要是觉得费那么多钱养育我长大不容易,那我也把话说难听一点儿,那是你自愿的,没人逼你。”他拍拍宋朝闻的手,示意他松开,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我就爱做白眼狼,你管不着我。” 宋朝闻松开手,不想在这里跟陆清多话,“回家说。” “没下班儿。”陆清转身拧开水龙头,洗完手抬头照镜子,把头发拆散了,用手指整理,全程没把目光往镜子里宋朝闻的方向挪动一秒。 宋朝闻说:“辞职,跟我走。” “不用辞,我闲得很,平时很多时间。”知道宋朝闻一定没听懂,陆清又回过身看他,“我二四六可以睡懒觉,一三五晚上想怎么做都行,我配合。”他微微眯起眼睛,笑容里带着狡黠,“噢…对了,你爱好有点儿特殊,我衣服遮不住的地方不能有伤,要麻烦你照顾一下,但老实说我挺怕疼的,最好还是不要打我。” 宋朝闻看起来是真的想给他一耳光。 心里忐忑得很,他感谢自己这段时间跟徐远川接触得多,学会了一点语言上的艺术。换句话说就是逞强而已,用两败俱伤的方式维护那点不值钱的自尊。 说到自尊,以前在宋朝闻面前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又进步了,今晚一定喝杯好酒奖励自己。 宋朝闻做好了等陆清到凌晨两点的打算,没想到陆清九点不到就过来跟常幸说“下次见”,说完一口饮尽常幸杯子里的酒,宋朝闻想拦都没来得及。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的,地面都早就褪色,偶尔有路过的行人手里拿着收拢的伞,证明这场雨来过。 陆清在楼下打车,车来了,坐副驾驶,宋朝闻跟着坐进后座,陆清没阻止他,不过下车前对司机指了指后面,说:“他付钱。” 没办法在Pluto多待,怕有人认出宋朝闻,会影响到他“光明的未来”。 回到家之后,陆清就像突然泄了气,环境一变,周遭安静得很,他张牙舞爪的气势全都没了。以防会说出“求你爱我吧”一类的话来,盘腿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低头盯着烟灰缸,不转头看宋朝闻。 宋朝闻坐在陆清身边,皱着眉轻轻咳了一声。 陆清差点就缴械投降了。 “我跟林深只是普通朋友。”宋朝闻的话毫无预兆。 陆清用弹烟灰的动作来掩盖仓皇失措,但还是说:“跟我有关系吗?” 宋朝闻自顾自道:“回东城是经纪人临时接的工作,以前签过约的,不方便推。然后又去北城给你奶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