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风逐雪忽然抬头,微眯双眸望向阿飞。 阿飞一惊,低头装作继续喝酒,“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风逐雪冷哼,“别的学得不快,顶嘴倒是很熟练。” 阿飞不回答,看向桌上的铜镜,他端详着自己的脸,不知不觉他也长大了,也和周如晦长得越来越不像,眉眼越发凌厉。 他也没有成为想象中的大侠,眼睛里没有潇洒的风度,甚至也没有江淮那种杀手的锐气,只有疲惫。 仇恨翻涌而上,阿飞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喉而下,呛得眼泪直飙。 阿飞情绪平复得要比以往快的多,他放下酒杯后闻了闻酒味,荔枝味好像很淡,几乎闻不出,这真是果酒? 算了,不是果酒也喝了这么多,与其纠结这种问题,不如趁着他喝醉做点寻常做不了的事。 阿飞转了转他已经转不动的脑筋,鬼使神差想到一个馊主意。 既然爱因斯坦那边靠不住,他完全可以耍一耍酒疯,将“夺你叽叽散”下到他茶杯里,一颗黑色药丸混进茶叶中,一定神不知鬼不觉。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阿飞刚到亡灵书第一式,就忍不住要拿风逐雪试试手。 说干就干,主打一个出其不意,阿飞情绪都不用酝酿,把酒杯狠狠甩到风逐雪脑门上。 哐当一声脆响,酒杯碎裂橙渣,风逐雪头上多出来一大块红印,他只是眉头微皱,冷漠地看向阿飞,没说话。 阿飞摇摇晃晃走过去,右手将他一推,没推动,可是茶杯就在他面前,阿飞本想将他推下去后左手趁机撒药,没想到第一步就失败,但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阿飞用内力再次握拳打在风逐雪肩上,性质彻底变化,从发酒疯升级为打架,风逐雪稍微一闪身形,风逐雪依旧纹丝不动,阿飞不信邪,继续推攘。 风逐雪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扣住他手臂,猛地一扭。阿飞闷哼一声,额角渗出汗珠,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嘴唇紧咬,风逐雪没有停止,抓住他的手反扭到身后,膝盖顶住他的腰,阿飞反应极快,一肘击在风逐雪下腹。 风逐雪只是闪了身形就轻易躲过,手一松,阿飞软绵绵倒在地上,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怒道,“你耍赖!” 风逐雪挑眉,“那就再来。” 阿飞不甘示弱地扑过去,风逐雪毫不留情,连踢带踹地把阿飞踢趴下,又踩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俯视他,“现在呢?” 阿飞憋屈得说不出话,“风逐雪,你等着瞧!” 风逐雪淡淡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阿飞气结,“你” “不服?”风逐雪蹲下身,凑近他耳朵,轻声道,“不服我就再教训你一顿。” 阿飞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偏偏又无计可施。 好在这么一打岔,桌上茶水彻底打翻了,动静很大,守在门外的侍女立即敲门,“风公子,怎么了?” “没事,我来收拾。” 门外又没了声响。 阿飞趴着的地方刚好就在茶壶附近,就在风逐雪抬头回话的时间,他飞快将药丸混进茶叶中。 茶壶里的茶才泡过一盅,没摔碎,还安稳地立在矮桌上,只摔碎了几个杯子,风逐雪顶多去换水。 他自以为这一套行云流水,闭上眼趴在门边安心装死。 风逐雪回完话,低头瞥了一眼,拿起来什么东西,忽然一扬手,下了药的茶壶就到了他手中,猛地砸向距离阿飞只有几寸的地板上,阿飞吓得猛然翻身,直愣愣盯住他。 侍女听见屋里的动静不对劲,急忙敲门,“风公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摔了一跤。”风逐雪冷冷注视着惊魂未定的阿飞,“你走吧。”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侍女离开了。 风逐雪弯腰捡起碎瓷片里那颗并不醒目的小黑药丸,慢慢逼近阿飞,“这是什么,嗯?” 阿飞醉酒被吓醒,心脏跳漏了一拍,镇定道,“额···壮/阳药,立竿见影。” “是吗?”风逐雪将小药丸分开,一把掀起阿飞上衣,拿起碎瓷片朝阿飞裆部轻轻一刮,阿飞双腿蜷缩起来,后背冷汗淋漓,脸色煞白,“你想做什么?” 风逐雪嗤了一声,“和我说实话,我讨厌别人骗我。” 阿飞不肯讲。 风逐雪似乎还嫌不够,拿碎瓷片刮了好几下,“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句话像是一柄锋利的剑戳入了阿飞的心脏,阿飞难受得厉害,手脚无处安放。 “再给你两次机会。” 风逐雪重复一遍,语调平缓,却透出一股凌厉的寒意。 阿飞咬死不承认,“就是壮阳药。” 风逐雪总算扔了碎瓷片,伸手将药丸递到他嘴边,“那你吃给我看。” 【作者有话说】 爱因斯坦:不愧是阿飞,轻易做到了我们不敢做的事! 第59章 你的胸小 阿飞怎么可能同意?他鼓起一口气吹走药丸,药丸落在地上,已经脏不溜秋。 风逐雪本想告诉他,你就是我养大的,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干坏事,少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把阿飞留在身边,阿飞的那些小动作不是不知道,是很多事犯不上去上纲上线。归根结底,一个孩子的仇恨能有多深?他这样不肯放弃,风逐雪反而从中获得些久违的乐子,他是真想看阿飞要到什么时候才像笼中蛐蛐一样累得不能动弹。 就算是仇人的儿子,就算把他当做复仇工具才耐心养大,平时除了练武以外一概不问,风逐雪也不是全然当个瞎子,连阿飞秉性都不清楚。恰恰相反,风逐雪很了解他。 阿飞从未变过,他永远学不会听话,不是个好学生,教多少次都没用,一次次的警告,只换来一次次的变本加厉。 他对什么事情都不撞南墙不回头,风逐雪知道,除非他真的把仇给报了,不然警告根本就是空话。 风逐雪抓住阿飞后脑勺的头发,强迫阿飞仰起脸来。但想了半天也没话可说,干脆直起身不管他,踢开地上碎片,叫侍女进来收拾收拾。 侍女毕恭毕敬进来打扫,阿飞坐在地上兀自生气。 他想刚刚他真是把脸给丢干净了,和风逐雪正面对上绝对没有好结果。他握了握拳,在和风逐雪过几招的过程里,阿飞为防亡灵书泄露痕迹,有意收敛内气,直到过到最后一招才真正调动内力,竟勉强让风逐雪受了一拳,可见效果还是有的。 只是筋脉破损修复并非一朝一夕,他尚且无法将亡灵书十成十发挥出来,还要多加练习柳刀宗内功,近来在风逐雪面前依然要装作手脚不太灵活。 阿飞好好反省了一通,正要起身,那股铁甲碰撞之声又传到耳边,阿飞警惕地环顾四周,等他再次开窗时,阴森森的黑色兵甲已经从各个方向包围了这里,他们身穿盔甲,手执长矛,整齐划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