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他看懂淮渡的意思了。 “那你再睡会儿。”他压低声音,给淮渡捻了捻毯子就离开了。他没上锁,只是把门关上了。 淮渡昏沉地闭着眼睛,不多一会儿眼尾又湿润了。 身上疼的厉害,动一下就会牵扯到伤口。他僵硬地躺着,良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眸子已然变的麻木无神,他目光凄凄地看着笼顶,心里酸涩万分。 【宿主】 淮渡动了动手指,他声音沙哑地应了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别难过】 系统吞吞地憋出了一句话,他感知到了淮渡的情绪,让它都跟着难过起来。 “我不难过。” 淮渡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想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但实在是笑不出来。 系统没再说话,过了会儿,淮渡又开口了:“我只是,后悔。” 我后悔对他这么好,我后悔为他筹谋,我后悔有逃离的机会却选择留下。 我后悔喜欢他,对他动心。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淮渡迷茫地如同海上的一叶小舟,漂泊无处可归。 银戈也后悔,他忧心忡忡地给淮渡熬粥,心里又急又燥。 不知道淮渡在干嘛,现在是不是又睡了,有没有在哭。昨天真的是自己混账,现下又心疼。 他急匆匆地熬好粥,端着跑上楼,到卧室门口时,又迟疑地顿下了脚步。 他迫切地想见淮渡却又害怕见他,只得站在外面踌躇不前。眼见粥都快温凉了,他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淮渡没睡,也没有哭,只是茫然地躺着。他听见了开门声,却没兴趣搭理。 小锁落下,银戈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他将粥放下,凑到淮渡身边,温声道:“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粥,喝一点好么?” 他现在的模样跟昨天大相径庭,那个粗鲁暴戾的男人仿佛不是他,只是淮渡的一场噩梦。 “先喝点粥,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生气。”银戈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心里有些急了。 从昨天到现在,淮渡一粒米都没进过,银戈怕他再饿下来伤胃。 淮渡不饿,他甚至觉得银戈说的话很可笑。但他不想再开口讽刺,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银戈看着他,心里泛苦。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将人捞了起来靠在怀里。 “张嘴。”他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抵到淮渡的唇边。 淮渡不想喝,他抿着唇不作任何反应。银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别赌气。” 他等了半天,勺子里的粥都冷透了淮渡也没张嘴。他搁下碗,将人转了过来和自己对视:“我们别这样,好不好?” 别哪样,要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么。淮渡心里默默地反问了一句,表情还是毫无波澜。 银戈拿他没办法,也舍不得加重语气说话。他舔了舔嘴唇,有些迟疑地问道:“我给你那处涂药,好不好?” 淮渡的神色终于变了,他眸子闪了闪,试图作力从银戈手里挣脱开。 “乖,我保证只是上药。”银戈不肯松开他,他不顾淮渡的挣扎,将人搂进怀中,顺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昨天是我不对,是我昏了头,你别气坏了身子。” “我给你上药,不上药会一直疼的。” 银戈温声细语地哄着,淮渡根本就不想吃他这套。但后面的确疼的厉害,不上药就好不了。 “信我一次,好么?”银戈继续哄他,他嗅了嗅淮渡香香的头发,眼底的心疼和爱意显而易见。 淮渡安静下来了,涂药就涂药吧,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反正自己早被折腾过了。 银戈见他不挣扎了,便松开了他。他从桌上拿来老血医开的药,淮渡就乖顺地坐在原地。 他垂着眸子,盯着雪白的绒毯子出神。银戈打开药罐,他看了眼淮渡,对方乖的像个易碎的玻璃玩偶。 “趴下来,好不好?”他现在说话都会带上‘好不好’三个字,像是什么都会征求淮渡的意见。 淮渡没什么意见,他发了会儿呆,就直直地趴了下去,乖的不可思议。 银戈的心软成了一片,他轻轻褪下淮渡的裤子,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当偏凉的指尖触到那处时,淮渡还是颤了颤。昨天不好的记忆涌上脑海,堵的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试图躲开银戈的手。银戈发觉了他的小动作,他住了手,轻声问道:“弄疼你了么?” 不疼,药膏冰凉凉,舒缓了那处的撕裂感。淮渡懒的跟他说,就趴着闭上了眼睛。 银戈犹豫了几秒,又迅速地蘸了点药膏抹在外面,然后替他穿好了裤子。 伤口过了一夜还是那副样子,看的他心尖发颤。银戈拧好药罐,放低了声音:“我每天都给你涂两遍,过个两三日就会痊愈的。” 他坐在淮渡旁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昨天,昨天我不清醒。”银戈舔了舔嘴唇,他看着淮渡有些杂乱的长发,忍不住上手捋了捋。 “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我太怕了。”他说着,眼睛里浮现出慌乱和无措。 淮渡现在不想听,他吞吞地支撑起身子,靠到了另一边。 “淮渡。”银戈不依不饶地凑过去,跟他面对面坐着。 “你别不理我。”他的声音带点恳求的意味,甚至有些讨好。 但淮渡还是不肯开口说话。 银戈没辙了,他根本不敢多问一句,甚至都不敢高声说话。在他眼里,淮渡现在就像个易碎的水晶,脆弱的很。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沉默了半响,淮渡突然动了动,他需要解决生理问题。 他慢慢地撑起身站了起来,银戈的眼神陡然亮了,带着讨好的意味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淮渡都不愿意看他,他视线紧紧地锁向洗手间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我陪你去吧。”银戈抿了抿唇,他试探地问道。意料之中,淮渡不理他。 他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开锁推开了笼门:“我在这儿等你。” 淮渡吞吞地挪了出去,他刚跨出去一只脚,银戈又出声了:“等等。” 淮渡顿住了,他闭上眼睛,强忍着心底的不耐。冰凉的脚突然被温热的大掌握住,淮渡睁眼,下意识地想抽出脚。 “不能赤脚出去,先穿一下我的鞋子。”银戈拿起自己的鞋,轻轻地套在淮渡脚上。他的鞋码偏大,淮渡走一步拖一步。 好不容易挪进了洗手间,淮渡终于舒了口气。他撑着洗手台子,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很憔悴,面色苍白嘴唇干涩,连那双灵动狡黠的眸子,都变的麻木无神。 淮渡只看了一眼便偏开了视线,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