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正等着他的答复似的。对方给出的理由相当合理,说是因为公司有意向在中国发展业务、所以需要熟悉中国市场的管理者来进行布局策划,并且主动提起了薪资待遇的问题。 薛汶作为富不知道第几代,这辈子没正经经历过找工作的阶段,也没写过什么像样的简历。他也不需要。他这个名字仅仅是挂出来就已经在业内拥有足够的吸引力了,基本上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能力。 难得遇上这么个机会,薛汶便通过横向对比,仔细研究了一下他这个岗位在业内的薪资水平,然后他发现,对方公司开出的条件不得不说非常之吸引人,可以说相当有诚意。 “所以说,薛董,我的薪资待遇还有上升空间不?”薛汶开玩笑地跟薛怀玉说道。 他倒不是真想走,纯粹是想借机逗逗这家伙,顺便小小地炫耀一把。 “你现在的聘用合同就是你自己起的,想要什么待遇早就全是你说了算了啊,”薛怀玉闻言,放下手机挤到薛汶怀里,仰头枕在那人大腿上,“你还想要什么?” 薛汶一手搭着沙发背,低头看了腿上的薛怀玉半晌,若有所思地说:“嗯——我想想。” 这件事薛汶原本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平淡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但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反正传着传着最后就演变成他目前有明确意向要跳槽。 消息一出,一时间业内公司就像是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各种投递橄榄枝的邮件几乎在一夜间就挤满了薛汶的邮箱。 外界也不禁纷纷猜测薛家是否出了什么家庭矛盾或者财务纠纷。 毕竟薛家上一任掌权者死的时候,大家都盼着能看一场酣畅淋漓的真假少爷争家产的狗血戏码,结果到最后半点风浪没翻出来,十分扫兴。以至于现在大家都有点按耐不住。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游月盈女士这里。 她在听到消息后当即放下手里的逗猫棒,驱车一小时亲自上门了解情况。 对于自己这两个儿子的事情,她向来是尽量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留给年轻人自己解决,但眼下的情况严重关系到家庭感情和睦,因此她不敢再放任不管。 “你们,闹矛盾了?”她首先来问的是薛汶。 薛汶哭笑不得,说没有,我们能闹什么矛盾。 可或许是这个儿子忍人形象深入人心,游月盈听见这个答案并不敢完全相信,生怕薛汶又把事情憋在心里不说,于是转头又悄悄拉着薛怀玉,拷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惹你哥生气了?” 薛怀玉很无辜:“没有。真没有。” “那汶汶怎么会想跳槽?” “那都是传言,他没打算跳槽,”薛怀玉试图解释,“是对方先来接触他的。” “就算是这样,你就没想过万一他真被说动了呢?”游女士在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未雨绸缪,“爱情和事业可是俩码事。” 薛怀玉一哽。 他确实没想过这一点。 于是公司里的员工发现,向来神龙不见首尾的董事长这段时间天天都跟着总裁准时来公司打卡报道。 董事长其实一直都是有单独办公室的,就在楼上,虽然从很早以前起那个办公室就没人使用了,但好歹保洁阿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打扫,绝对算得上干净整洁、宽敞明亮。 可薛怀玉偏不,他就爱窝在薛汶的总裁办公室里。 对于这对没有血缘的兄弟,内部员工其实没少议论。两人以前就会一起上下班,偶尔有员工在地库撞见董事长和总裁同坐一辆车离开,看上去似乎是住在一起,又或者至少住得很近。 有人感慨他们俩关系竟然意外的好,也有人讥讽说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而沈秘,她大概是整个公司唯一一个确切知道薛汶和薛怀玉真实关系的人。 尽管她也是无意中撞破的。 但好在,沈秘能在总秘这个岗位上混得风生水起,除去工作能力强以外,最大的优点就是她能保守秘密。 不该讲的事情到她这里,她可以保证做到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只是,所向披靡的沈秘最近有了危机感,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工作似乎在被董事长越俎代庖。 那天早上,她照例给薛汶泡咖啡,结果端着杯子敲门进去后,愕然发现薛汶手边已经摆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而他们的薛董事长——薛怀玉薛二少——正站在薛汶身旁,背对着她半倚在办公桌边缘,手里也拿着杯咖啡。 不出意外的话,薛汶那杯大概应该或许就是出自他之手。 这还不算。 沈秘平常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在汇总商务邮件后亲自帮薛汶敲好每周的日程并且汇报,同时还要联系对接各种甲方乙方安排会议应酬,再交代司机接送。 现在倒好,日程排完直接交给薛董,薛董单独跟薛汶沟通。也不用安排什么司机了,董事长亲自开车,指哪儿打哪儿,刮风下雨,清早深宵,任劳任怨,不用批加班费,干完活还能一步到位把总裁载回家。 各部门之间的协调和监督工作本来也是沈秘的活,然而现在圣旨根本传不到她这里,办公室里薛汶刚开口,薛怀玉立刻就溜达着执行去了,压根不给沈秘插手的机会。 工作量锐减的沈秘第一次体会到无所事事坐在工位上是什么感觉,她略微有些迷茫,想不明白堂堂董事长何必来篡她这小小总秘的位。 谈恋爱那也不是这么谈的啊。 再说,这俩人也不是头一年搞对象了,怎么早不这么献殷勤,放到现在搞这一出。难道还能是什么老夫老妻的情趣吗? “活都你干了,你让沈秘干什么?”总裁办公室里,薛汶看着沙发上的薛怀玉问道。 他当然知道这家伙搞这一出是什么原因。其实他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薛怀玉的反应这么大,要按照这人以往的作风,应该一副“你爱我,我有恃无恐”的样子才对。以至于一瞬间薛汶甚至都开始自我反思,是不是他最近哪里表现得不对劲,才让薛怀玉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又不是不给她发工资。”沙发上的人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真觉得我会跳槽?别忘了,我和你之间不止劳动合同,还有结婚证呢,”薛汶好心提醒道,“我能去哪儿?” “结婚证有法律效力让你不跳槽去别的公司吗?”薛怀玉盯着薛汶,幽幽反问,“万一你被对方的糖衣炮弹打动了呢?” “……你的思想大滑坡啊,亲爱的薛怀玉同志,”薛汶无奈,“你最开始不也说了吗,我的合同都是我自己起草的,想要什么待遇要什么待遇,别人开价再好也没用啊。” 薛怀玉从沙发上站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到薛汶旁边,低头看着办公椅里的人,说:“那我问你还想要什么的时候,你怎么犹豫了。” 薛汶闻言,愣了一愣,紧接着回过神来。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