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撇开到一边,闭了闭眼朝贺肖走近。 里面躺着的情况未知的是她儿子,她说不出不要紧张这种话,只是拍了拍贺肖的肩膀,搂了搂他,心口发闷,“贺肖……”。 纪妈妈只喊得出一个名字,随后变哽咽了,贺肖不知她是什么心境,也无暇顾及,只是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地面,在心里千千万万遍祈祷他哥没事。 纪忠国看着纪妈妈得状态,心里咯噔一声,掌心微微发紧,心里也在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纪妈妈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变成了通知性的哀求。这个眼神,何其熟悉,但这次他是说什么也无法答应,于是他闭了闭眼,把视线移开。 纪妈妈看着额头已经冒了冷汗的贺肖,泪水又一次落下,她收回手,把眼泪擦去,然后也跟着眼神失焦,心里钝痛着等待。 急救室的门口再一次打开时,无疑是对焦急等待着的三人的解脱。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纪妈妈第一个站起来询问,纪爸爸紧跟上去。 而贺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手心全都是汗。 医生捏了一下手上的手套,对这种紧张的场面习以为常,他淡淡道—— 第102章 车祸2 “右侧大腿骨折,肋骨断裂三根,好在没有伤及内脏,腰椎轻微骨裂,病人清醒后再观察是否有脑震荡。”医生说着余光注意到椅子上的贺肖,眉头轻皱,“病人情况稳定,骨头断裂部位没有出现移位情况,后期好好养就可以恢复,没有生命危险……不用太过紧张。” 纪妈妈听完后神经豁然放松,腿一软,被纪爸爸及时捞住。 “谢谢医生,幸苦了。” 医生点了点头, 准备转身进去时停顿了一下,下巴往贺肖那扬了一下说:“那位……家属,情况看起来不太对”,说完转身进去。 纪爸爸和纪妈妈闻言看向贺肖,发现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双唇抿直直成一条线,脸侧冷汗直冒,额前的头发都已经被打湿。 “贺肖——”纪妈妈赶紧到他面前蹲下,着急地喊了一声,但贺肖没有回应,纪妈妈转身叫纪爸爸,“老公!送贺肖回康安。”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刚刚对纪忠国生的那滔天火气了。 纪爸爸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好上前准备扶起明显紧张得脱力的贺肖,但手在触摸到他衣服的前一刻却被贺肖冷着脸躲开。 纪妈妈和纪爸爸都一滞。 “我没事,我等哥。” 纪爸爸伸出去的手突然抓紧了一丝,心里像有一只钢丝球在用力搓着,他面色也微微冷了下来,收回了手。 纪妈妈手扶在他膝盖上,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最终也不再说什么,自己也不可避免地生老头的气,贺肖……哎。 “那感觉不舒服就和孙姨讲,你身体都还没好透,医生说要好好放松休息。” 贺肖转身面对纪妈妈的时候铁青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嗯,谢谢孙姨。” “和孙姨客气什么,再客气孙姨要骂人了。”纪妈妈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于是说完摸出纸巾擦去他脸上的汗,但刚触碰就被贺肖接了过去,她也就放了手。 “纪忠国,你去联系医院把言郗转去康安,明川现在也在康安。”,三个孩子,都进医院了,这下大团圆了,纪妈妈忍无可忍瞪了一眼站在边上面色不愉的纪忠国。 纪忠国闻言一愣,没明白什么叫明川也在康安,但此刻看着纪妈妈的反应顾不上思虑,只打心底知道他这条战线以后肯定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最后沉着脸去联系医院。 纪忠国走后,纪妈妈坐到贺肖身边,想了想还是说:“你哥没事,不要太紧张。” “嗯。”贺肖紧紧抿着的唇微微张开一瞬,他在紧张褪去后,只剩下腹部毁天灭地的绞痛,但他不想倒下,所以强忍着。 车流停滞,惊呼四起的那一瞬间,于他而言,就好像无边昏暗里的那捋光骤然熄灭,从此只剩黑暗与寒冷。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一种凌迟,好不容易得到解脱,但紧接着这捋光又面临着被抢夺。 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抢,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强行冠上子虚乌有的关系? “哎!贺肖——贺肖——” 纪妈妈被突然滑倒在地的贺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大声呼叫医生。 …… “神经性胃炎,神经太紧绷了,想办法减轻一下精神压力,这样下去不行,本身就高烧着。” “好的,医生幸苦来了。” “纪先生、纪太太客气了。” …… 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传来,脑袋嗡鸣,像有一万只蜜蜂在脑壳里乱撞,胀,疼,浑身酸软的疼。 贺肖在这股酸软胀痛中缓缓睁开了眼,他看着白花的天花板,眩晕中听到纪妈妈担忧的声音:“孩子,感觉怎么样?” 这句话让他混沌的意识回笼,他转头看了眼站在边上的纪妈妈,紧接着掀开被子下床,纪妈妈都还没来得及阻止,针头连带血管就已经喷溅出了血液。 “啊——贺肖!别动!”纪妈妈惊呼。 贺肖却像没感觉到一般,死死盯着纪妈妈问:“哥在哪?”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纪妈妈心跳都快要骤停,心里也带起了点气,气贺肖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 “你哥在隔壁病房还没清醒,你给我听话躺着!” “我去看看哥。” “你哥在隔壁病房!还没醒!你看他做什么,你给我呆着!你现在40度高烧不退!你不要命了是吗?你是想看孙姨心疼死吗?” 纪妈妈几乎是吼着说的话,不管是纪言郗还是贺肖,发生的事情都像刀一样剐她心。 然而贺肖充耳不闻,手上还挂着不停流出的血,抬脚踉跄着就往外走,带出了一地血迹。 纪妈妈捂着心口,按了床头的传唤器,跟了上去。 左边是纪明川的病房,右边是纪言郗的,贺肖刚出门,纪爸爸就刚好从纪言郗病房里出来,视线对上的时候,纪爸爸眉头直接皱起来。 “怎么回事?!”纪忠国看着一地和贺肖一手不断低落的血有点恼火地问。 “我……看看哥。” 纪爸爸对他的担忧瞬间转化成了堵在心口的一团浊气,和贺肖身后的纪妈妈对视片刻,纪妈妈缓缓摇摇头。 “把手处理好再说。”纪忠国在纪妈妈的眼泪中暂时妥协,“回去处理伤口,听话!”纪忠国等了片刻看贺肖一动不动直接吼出了声,“你哥就躺着里面!处理好再去看他!” 贺肖依旧没动,纪忠国只觉得一股火瞬间烧到了眉头,他忍无可忍地打开了那扇门,确认贺肖看见病床上的人时接着关上,直接抓着贺肖的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