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走不了,之前约的车爽约了,展览暂时也不办了。” “那你?去哪里?” “还没决定,再说?吧,你?呢?” “现在买不到票。” “我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你?自己保重?,尽早离开吧。” 邬长筠离开展厅,又去给杜召打?了个电话,还是没通,她刚要挂断。 “你?好,杜公?馆。” “湘湘,我是邬长筠。” “邬小姐!您跑去哪里了,先生一直在找您。” “杜召在家吗?” 未待湘湘回答,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你?跑哪去了?” 是杜召。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顿时定了下来。 “我在北平。” “你?去北平干什么?住在哪?是不是买不到票回来了?我找个车接你?。” 话全被他说?了,明明是很让人放心的话,她却莫名一阵心酸:“好,那麻烦你?了,我和师父一起的,住在长平旅店,不用送回沪江,去天津,或者?周边城市都行,我过?去转车。” “身?上有钱吗?” “有。” “别乱跑,回旅店待着?,收拾好东西,今晚九点出发。” “这么快。”邬长筠震惊了下,看向墙上的挂钟,“能找到车?现在已经快五点了。” “不用你?操心。” “谢谢。” 杜召沉默了片刻,说?:“保护好自己。” “好,后面还有人排队,我先挂了,回去见。” “嗯。” 她迟迟没有放下电话。 忽又听到那头的声音:“挂吧,回去睡一会?。 别怕。” …… 邬长筠哪睡得着?,她出去买了点干粮打?包,又把行李收拾了。 八点半,外面传来停车声。 邬长筠去窗口往下看。 司机站在车头,问:“是邬小姐吗?” “是。” “我是来接你?的。” “稍等,我就下来。” 邬长筠将行李箱扣上,提着?下去。 司机接过?来:“还有吗?” “没了,不过?还要请你?帮个忙。” 邬长筠带人上楼,把昏睡的祝玉生背进车里。 傍晚的那碗粥,被下了猛药,好在他没赌气绝食,吃下了。 司机把祝玉生放到后座,邬长筠将轮椅塞进后备箱。 一切安顿好,司机对?后排两人道:“老板吩咐了,直接送你?们到家。” “麻烦你?了。” “应该的,那我们出发了。” “好。” 车子缓慢使过?寂静下来的狼藉的街道。 邬长筠注视着?沉睡的师父,脱下薄外套,搭在他腹部。再看向车窗外这个即将风起云涌的城市,思绪杂陈。 …… 第73章 祝玉生闹了?一路,把嗓子都喊哑了?,到了山东才消停下来。 一千多公里,漫长的四天,耳边喋喋不休的埋怨,让她觉得无比煎熬和茫然。 邬长筠把祝玉生送回小院,交给?保姆安顿好,便将?行李放到家,冲了?个澡,换条裙子去找杜召。 并非为了?感谢,而且自打通了?那个电话,她总是莫名很想、很想他。 门房在院里扫地,见黄包车里下来的人,停下迎过去:“邬小姐来了?。” 邬长筠从布袋里拿出一包糖:“北平带回来的,你尝尝。” 门房手搁衣服上?擦擦,接过来:“太客气了?您,谢谢了?。” “不用?谢。” “听?说北平打仗了?,城里乱吧?” “嗯。”邬长筠往房子看过去,“杜召在家吗?” “没回来呢,最近回的都晚。” “我进去等等他。” “您请。” 刚进客厅,湘湘从二楼冒头:“小姐可回来了?,一路还好?” “好。”她提起布袋,“吃糖吗?” “来啦。” …… 邬长筠闲着?无聊,坐在院里听?会风,等人是件痛苦的事?,她想?找点事?打发打发时间,便出门买些?菜回来,做几道北京菜。 那几日?在厨房给?崔师姑打下手,学了?不少菜式。 一共做了?四道——京酱肉丝、醋溜木须、酥闷带鱼和银耳素烩。 饭菜上?桌,已近七点。 杜召还没回来。 邬长筠坐到沙发上?等着?,随手抽一张报纸看,七月八号的,大多版块报道的都是战争事?宜。 她快速扫着?,目光最终落在一条并不明显的标题上?——《中?国共.产.党为日?军进攻卢沟桥通电》。 再?往下——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 她的心里莫名一颤。 不知道北平现在怎么样了?? 邬长筠知道自己生性凉薄,“爱”这个字对她来说太虚无缥缈,人也好,城也罢,她对这个国家都没太多感情,甚至于讨厌这里的一切。可这一年,她的心似乎变得柔软了?些?,总是露出些?可怕的悲悯和莫名其妙的不舍。 她不解而又轻蔑地笑了?一声,自己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明明反覆警告过自己,不要因为任何事?和人转移注意力。 好像……有点管不住心了?。 邬长筠放下报纸,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又驻足。 如今国内形势不稳定,准备这么久的出国事?宜,该提上?日?程了?。 她抬首,望向漆黑的夜。 就,再?荒唐最后一次吧。 …… 晚上?十一点,杜召才回来。 门房打开大门,对车窗里的人道:“邬小姐来了?。” 进了?屋,静悄悄的,只有餐厅亮着?灯,杜召看到沙发上?隐隐躺着?个人,对身后刚要开口的白解道:“小声点。” “哦。” 他轻声走到沙发边,蹲下来,凝视她的睡颜。 打桃镇一别,已两个多月未见,她又清瘦几分?。 杜召拿块薄毯,小心盖到她身上?。 便见白解朝自己招手。 他走过去,见餐桌放着?几道菜,不像是家里厨娘做的。 白解直接上?手。 杜召打开他:“不许动?。” “尝尝嘛。”他火速拿了?一块带鱼,往楼上?跑,“不打扰你们。” 杜召守在邬长筠身边,坐了?大半个小时。 忽然,她腾地坐起来,大汗淋漓,看到杜召那一刻,心才定下来。 “做噩梦了??” “嗯。” 杜召手覆上?她的脸:“梦是反的。” 邬长筠平复下呼吸,冷静地看着?他:“真的开战,你会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