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地停下,两秒后才转过身,眼睛没什么情绪地停留在她脸上,用冷硬的?声线表明自己袖手旁观的?态度,“关我什么事?” 如?果有?的?选,夏冉也不会要他来帮忙,可这附近除了他们,根本?没人经过。 夏冉看了眼男人,他嘴唇白得不正常,冷汗直流,“他中暑了,不能这么晒下去?。” 靳司让气定神闲:“要是能把他晒死,最好不过。” 夏冉是真听懵了,定在原地,眼巴巴看着靳司让消失在巷子另一头。 最后是夏冉一个人使了吃奶的?劲,才将这人背到树荫底下,从包里?拿出一瓶没喝过的?矿泉水递给他。 男人喝了两口,缓了缓,突然问:“刚才听你那称呼,他是你哥哥?” 夏冉别别扭扭地点?头,“算是吧。” “他叫什么名字啊?” 夏冉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怕这人记着靳司让见死不救的?仇,她善心?大发地替靳司让解释了句:“我哥他心?肠很好的?,刚才没帮忙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这副臭德行?,恨不得世界毁灭,大伯,你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应该能理解我们这些年轻人吧。”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夏冉回?到家?的?时?候,靳司让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动静不大不小,将他的?注意力攫取走。 他脑袋一偏,余光觑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冷冷出声:“他死了没有??” 夏冉摇头说当然没有?,“他说不需要救护车,我就给他叫了辆车,送他回?家?了,他说等?家?里?人回?来,再去?医院检查看看。” 靳司让眼皮又耷拉下去?,“真可惜。” 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着残忍至极的?话,夏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还记着他帮自己对付班主任的?好,觉得他本?性不坏,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靳司让这人和“善”是半点?不搭。 靳泊闻托关系给方堇找了份文职工作,这两天她都在外地出差,高三开?学早,晚自习规定上到九点?,靳泊闻跟着天天加班到九点?,当天晚饭依旧是夏冉和靳司让一起吃的?,很简单的?两碗番茄鸡蛋面。 吃饭时?,两个人谁也没吭声,结束后,夏冉在楼下看两小时?电视,回?卧室的?路上,发现靳司让房门敞开?着,有?动静传出来,隐隐约约的?,像水声。 她喊了声,里?面无人应答,好奇心?驱使下,她循着水声推开?了浴室门,双脚倏然一僵。 整个人像被丢进冰天雪地的?寒夜里?,凉意顺着尾椎骨蔓延至头皮。 心?脏几乎也要跳出喉咙。 好半会夏冉才重?新迈开?腿,这时?浴缸里?的?水已经漫了出来,平铺在黑灰色瓷砖上,附着的?水汽大大削弱了拖鞋的?防滑效果。 她脚底一个踉跄,膝盖重?重?敲在浴缸上,顾不上喊疼,连忙将靳司让从水里?捞上来。 她怕极了,嗓音都是支离破碎的?,“靳司让!”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慌乱到手脚都无处安放,就和失了智一般,只顾着喊。 靳司让烦不胜烦,在她的?惊恐下,睁开?眼,视线扫过去?,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警告意味。 夏冉满脑子都是他惨白的?脸,和刚才浸在水底毫无生气的?状态,以至于那会没能拆解他眼底传递出的?意思,自顾自松了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反应。 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太碍眼,靳司让扯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不知想?到什么,起身的?动作迟疑了下,抬起手,在半空停顿两秒,倏地摁住她后脑勺。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根本?没有?给夏冉反应时?间。 水争先恐后地从鼻腔涌了进来,她被呛到眼冒金星,连忙封闭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暂时?好受些。忍受了差不多十秒,无意识地张开?嘴,没有?拯救她的?空气,只灌进一喉咙尝不出味道?的?冷水,呛得她肺腑都疼。 靳司让一脸平静地垂着眸,他的?手还摁在她脑袋上,她的?力气太小,摆臂徒劳挣扎的?样子,就像以前故意被他放在木桌上、离开?水的?金鱼一样,滑稽又可笑。 看着它扑腾,他心?里?会升起扭曲到近乎病态的?愉悦感,可是很奇怪,在看她挣扎时?,他一点?痛快的?情绪都感知不到,心?里?除了迷茫,就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空洞。 他卸下力道?,双手自然垂落在腿侧。 夏冉跌坐在地上,背靠浴缸,大口喘息。 盛夏,衣衫单薄,衬衫裙早就被水打湿,勾勒出半截身体线条,随着胸口的?剧烈起伏,越来越清晰。 许久,她才缓过来,呼出如?释重?负的?气息,“你没事就好了,你刚才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 她话没说完,准确来说,是靳司让没给她机会把话说完,她的?“傻言傻语”就像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他脆弱的?脖颈,漫过头顶的?水没能让他窒息,这一刻她的?存在本?身却给他了一种将他折磨到死去?活来的?缺氧性痛苦。 像癌细胞的?病变一般,其中的?过程漫长又难捱。 “夏冉,你是不是傻?”他的?声音哑得可怕,仿佛被女巫施了恶毒诅咒,有?虫钻进他的?身体,成倍繁育,不断啃噬着他本?就贫瘠的?血肉。 他每吐一个字,就会多出一大片空骨架,不多时?只剩下森然的?白骨,勉强支撑着他的?头颅。 夏冉没听明白:“什么?” 这句反问,乍一听像在证实自己是真傻,说完夏冉就后悔了,她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你还骂我?我刚才明明救你了,你什么毛病?” “救我?”这说法听着好笑,靳司让找到硅胶排水塞,用力抽出,头也不抬地纠正她的?说法,“你这不叫救,叫送人头。” 夏冉知道?这时?候笑起来太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靳司让,你游戏玩多了吧,送人头都来了。” 靳司让顿了两秒,他突然发现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疯,脑回?路已经清奇到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步,“这不是重?点?。” 他的?耐心?岌岌可危,只能挑重?点?说:“下回?还有?这种事,别管我,你就当没看见。” 靳司让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两条毛巾,纯白那条朝夏冉扔了过去?,恰好丢在她脑袋上。 头顶突然罩下大片阴影,夏冉毫无防备,不由一愣,摘下毛巾的?下一秒,靳司让已经光脚走到门边。 “可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