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萧杞之后,他就彻底化身成了恐怖的教导主任,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管这管那的,简直就是凌佑的翻版。 不,简直比他堂哥还恐怖! 景良途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了。 不过,景良途知道萧杞力气大,所以不打算真的跟他硬碰硬,而是乖乖站了起来,端着喝得空空如也的杯子跟太医一前一后的往殿里走。 温度的突然变化让景良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面对萧杞审视的目光,景良途感觉自己刚才好像不是在打喷嚏,而是在犯罪。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的太医心想,这摄政王跟陛下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倘若根据外人的那些闲言碎语来判断的话,陛下应该同摄政王不合,哪怕是在朝议中也经常因为屁大点事争执起来,辩个天昏地暗。 他原本以为这个人知道摄政王的病情之后,只会掉装模做样地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就不管不问。 但是陛下在知晓摄政王剩下的寿命后,感觉比他自己快死了还要绝望。 只是摄政王是个不老实的,身体明明都受损的这么严重了还不谨听医嘱,每天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该忌口的不忌口,平日里该怎么混还怎么混。 也难为陛下上一秒还在为他的身体伤心,下一秒就化身成严苛的君王,事事都要督促着他,坚决不让他逮着机会糟蹋自己。 摄政王稍微有一点不从,他便一步一步地逼了过去,居高临下地威胁他:“你只剩下半年寿命的事情,应该不想被你堂哥知道吧。” 摄政王瑟瑟发抖地强调道:“我们严谨一点,是大半年。” 太医心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鸡飞狗跳地斗了这么久,没想到摄政王的软肋居然会是这个。 真是开了老眼了。 萧杞骂归骂,气归气,但还是非常细致地给景良途准备了姜汤,端到他的面前哄他喝。 景良途这次挺乖,或许是意识到自己顶着寒风看雪的行为确实是太任性了,又或许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端起姜汤,一鼓作气地喝了下去。 大概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景良途喝完了之后,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萧杞一句安慰的话没说,但是随手就拿出一个糖块塞进了景良途的嘴里。 不知为何,太医感觉自己的存在特别多余。 他抿了抿唇,非常识相的先行告退了。 太医得了 允后走的很急,好像生怕慢一步就会打扰到什么好事一样。 殿中只剩下景良途和萧杞两个人。 萧杞看着慢慢嚼糖的景良途,语气不怎么愉悦地道了句:“找了你这么多年,迟迟不愿意跟我相认。现在又告诉我只剩下大半年寿命,还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让我...” 他眼睫轻垂,手指攥紧,目光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哀怨道:“这样让我,如何承受,如何自处?” 景良途看着萧杞这样,一时之间也感觉良心有亏。 他试探着问了一嘴:“大不了我还活着的时候,你把你想做的全做完呗?” 萧杞目光幽暗深邃地看着他。 景良途心里一咯噔。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须臾,萧杞意味深长道:“我怕你死在床上。” 景良途:? ?? ??? 纳尼? 第209章 几场雪过后, 天下的局势也开始慢慢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萧杞培养的那些人逐渐崭露头角,在一些重要的命脉上已经有了说话的权力,盘根错节的势力就像一张大网一样慢慢收拢。 萧杞的恐怖也开始慢慢展现。 只是这一切都在暗处悄悄发生, 满天星斗变换, 等待着一个真正的皇帝浴火重生。 这个皇帝将不会是傀儡皇帝,而是掌握实权的,不再受到太后和摄政王掣肘的真正的皇帝。 他能带领这个时代走向繁荣昌盛,让寒门子弟不再卑微如蝼蚁。 一切都静静地埋伏在地下, 等待着一个导火索。 .... 正月十二,太后的大寿之日将至。 寻常这个时候,为了凑够给太后祝寿的资金,举国上下都会开始到处征收苛捐杂税。 官员们不愿意自己吃亏,于是就干脆将这份负担甩给家境贫寒的百姓们, 自己还能趁机从中再捞一笔油水。 但是百姓原本就生活困难,盘盘剥削之下,留给过年的物资就极其稀少,倘若再被夺取一些献给太后, 那么他们连熬过这个冬天都很困难。 多少原本就身体染疾的人撑不过去。 一年忙到头,到头来只不过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面对这种事情, 大家都有苦说不出。 因为倘若有一点不服,那帮酷吏的拳头就会像雨点一样砸在身上, 下手不知轻重,丝毫不管他们的死活。 还手就是抗旨, 拒绝上交财务也是抗旨,谁能抗的过天。 最可悲的是, 层层盘剥之下, 他们哪里有治伤的钱, 哪怕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也是万万请不起大夫。 所以哪怕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他们也不敢跟官吏叫板,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流着泪将维持生计的东西交给那帮耀武扬威的蛀虫。 民间的疾苦,身处上位的人又怎么会知晓。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救世主? 大部分人都绝望了。 只是今年...似乎有什么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被流泪的母亲抱在怀里的小姑娘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 今年,挨家挨户敲门收钱的官吏哪去了? .... 与此同时,太后正在自己的寝宫中发飙,怒发冲天。 杯子的碎裂声格外刺耳,站在殿中的人只能缩着脖子忍着,生怕太后一个不痛快,这杯子就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以前就有人在太后发怒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声响,被勃然大怒的太后用杯子狠狠砸了一下,满头是血。 但他根本不敢喊疼,只能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低着头受训,看着自己头上流下来的血顺着脸颊一点点的滑落在地上。 太后简直恨得牙痒痒:“这萧杞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反了天了,连哀家的事都敢干涉!” 当然,但这件事情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事情在于,萧杞居然真的可以让那些人愿意乖乖地听自己的话。 这意味着...他已经渐渐不再是那个只能任人摆布的傀儡。 局势已经慢慢失控了。 她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轻而易举地就能使唤动任意一股势力。 不光如此,因为西部旱灾严重,萧杞甚至要让整个皇宫节衣缩食,抽调国库,还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