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怕吓着任意,毕竟自己在视频里的样子跟野兽没区别,虽然野兽最后为了不伤害自己的爱人,将自己搞得鲜血淋淋,但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怕任意看了,会想起之前那些不太好的事,会更想远离他。 之后没过几天,袭击他们的那个帮派头子便被发现被人勒死在桥头上。那高架桥横穿第四区市中心,位于最繁华地段。第四区虽是龙蛇混杂的法外之地,横死一两个帮派头子不是大事,但这种明目张胆的“嚣张”死法实在少见。 第二天,就有民众自发组织起来,聚集到第四区任总长的办公大楼前,高举着“加快收编,安民乐业”的牌子,乞求见一见任总长。 任意很快便出来了。他站在高处,拿着扩音喇叭,说话温柔而有力,承诺自己会尽快促成收编,也会将三大救助中心工期提前,让第四区民众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傅言归看着电视里的任意,他的声音穿过液晶屏传出来,带着一点瓷质的震颤,说出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他亲切、诚恳、美丽、善良,是即将改变第四区的执剑人——这是来自一些小报和电视台对任意的评价。 再后来,那个帮派解散,彻底消失在人们视野中。其他还在蠢蠢欲动的人,在这场杀鸡儆猴的大戏中,窥见危险,没人再不自量力跑出来挑衅任意,以及那个在酒店里住了快一个月的傅言归。 之后过了一段平静日子,傅言归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至少下地走路时,外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异样,他才收拾一番回新联盟国去。民调基本结束,后期工作还要做好梳理和准备,收编流程冗繁漫长,后面还有的忙。 任意松了一口气,傅言归不在,他做事更随意一些,也不用每天听傅言归告诉他早中晚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 后面两章主要讲副CP,谨慎订阅 第71章 伤筋动骨的失去 送走傅言归,任意没过几天清净日子,又迎来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梁都一个人来的,行色匆匆,连行李箱都没拿,搭乘一辆出租车停在办公楼前,经过三道预约程序,才进了任意办公室。 他穿着深蓝色大衣和一条休闲裤,脚上是一双运动鞋,搭配不伦不类。他看起来很疲倦,黑眼圈明显,也瘦了很多。乍见到这样的梁都,任意心里一惊,便猜测是形兰有事。 “形兰不见了。”梁都开门见山。 “我找了十几天,到处都去过了。”梁都看着任意,语气尽量沉稳,但浓浓的不安像漏沙,从字里行间泄下来,“我想他也许会回第四区,我去了照相馆,那里没人,但有生活过的痕迹,他一定回来过。小意,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任意坐在他对面,安静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梁都这样出生即在罗马的人,连傅言归都比不了。他从小金贵,成长过程中有家族强力庇护,后来跟着傅言归在第四区打拼,经历的艰难险恶太多,让他渐渐变成一个不动声色的狠角色。但他内心是富足的,并未真正尝过伤筋动骨的失去。 为此,也就不明白安全感这种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大。 “我在形兰的照相馆住过四个月,那段时间我无处可去,要养伤,又想着报仇,便躲在那里。如果不是那间房子,我熬不过来。” 任意安静说着,冲了一杯热咖啡,递给梁都,两人指尖相碰,梁都的手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那里的生活痕迹,是我留下的,不是形兰。”任意一字一句地说,“他拼尽全力离开第四区,怎么可能再回来。” 梁都端着咖啡,一口没喝,眼中的期盼瞬间散尽,似乎从未想过是这个答案。 然而任意还是不肯放过他。 “我想问问你,你做了什么,他才会离开的。” ** 形兰离开并非无迹可寻。 他开始不说话,常常生病,满脸倦色。有时候看人的目光全是灰败和悲伤。后来梁都发现他曾经背着自己偷偷见过心理医生,问他,就说没事,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彼时第四区收编前期工作已经开始,傅言归和何迟都不在,全靠梁都一个人撑着。偏偏梁母总是热衷给他介绍omega,不是明目张胆地那种介绍,而是利用各种机会和场合,让他有意无意地和一些omega接触。 他拒绝了几个,差点就要翻脸。要不是因为祖母说情,他可能要和母亲吵起来了。 原本也没什么,至少他觉得是这样。可缅独立州外交大臣家的omega不知道哪次见过他一面,对他穷追不舍。这种事情一旦沾了外交,就没法不留余地,说话做事都要留点面子的。 他留了面子,可别人没给他留喘息空间。没过几天,他和那omega的事就在圈子里传开了,传什么的都有,就差连婚礼场地都替他选好了。所有人都无视他目前还在婚姻中,还有合法伴侣。 梁都不知道形兰有没有听过传闻,其实就算形兰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去见心理医生,估计也是因为太压抑了。 梁都不想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生活。考虑到形兰的心情以及身体状况,他做了个当时自认为很妥当的决定。 新联盟国首都东部海域有一个很小的岛,叫西来岛,前几年还只是个小渔村,默默无闻,后来因为一档旅游探索节目有了些人气,渐渐吸引了一些年轻情侣去探险,也偶有艺术家去那里避世寻找创作灵感。 有一天晚上,梁都带了一本很厚的摄影画册回来,那里面拍摄的全是西来岛的原生态风貌。形兰很感兴趣地翻看着,脸上露出久违的神采。 这晚,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梁家人都去参加酒会了。形兰坐在小餐桌旁,翻完了画册,抬手拿了一颗葡萄,将皮细细剥了,放进玻璃碗里,只一会儿工夫,就剥了一小碗。 两人难得轻松地坐在自己房间里吃饭,谈的话题形兰也很感兴趣。梁都给形兰介绍这个摄影家是首都摄影协会的会长,很有名,也很难约。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个很美好的夜晚。 直到梁都就着画册的话题,提议让形兰去西来岛工作。 形兰端着那一小碗剥好的葡萄,已经递到梁都跟前,闻言滞了滞,轻轻放下了。他低着头,听梁都跟他讲接下来的安排。 摄影家姓杨,杨先生在西来岛建了一处摄影基地,专门用来写生和工作。杨先生并不常住那里,只是偶尔去一趟。如此一来,那里就需要有人打理照管,还要时不时根据杨先生的指令,完成协助拍摄工作。 艺术家对独处和喧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