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里地势空旷,前后都没什么建筑物,他们因此躲过一劫,只是被滚来滚去的木头绊了下脚,摔了几跤。 但志愿者小张和沈栖提到的那个姓张的年轻小伙子就没那么幸运,他被一根梁柱砸了脚,当场就痛晕了过去。 这场地震来得突然,所有人都被震懵了,山上一时兵荒马乱,不仅电没了,水也断了,后来是靠紧急供电设备才又通了电。 前阵子下过几场暴雨,这次地震一来,导致好多地方山体滑坡,新闻报道上的那两个村民就是这么遇难的。 好在慌乱持续得时间并不久,x县虽然经济落后,但因为常年地震不断的缘故,应急措施采取得相当迅速,不多时就开始转移安置村民、救治伤员、寻找失踪者……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序紧然。 顾砚也和其他几个爱心人士一起留在山上帮忙。 在本地村民看来这场地震不算严重,所以他也完全不知道消息会传得那么快,而外面的这两人找他已经找得快疯了。 “那刚才那个被埋在废墟下的人……”沈栖紧紧捏着手机,视线仍定在顾砚身上,不错眼珠地看着,“他们说他……说他姓顾。” 想起这个,沈栖仍是一阵后怕。即使现在看这人好好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待着,身上也还是控制不住地一茬茬冒冷汗。 好不容易趋于平稳的声线又开始打起颤:“我以为、我以为……”后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连想都不敢想。 顾砚碰了下他额头。没什么意义的一个动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做,沈栖更是茫然,懵着眼神看他。 顾砚不自在地撇开眼,手指无意识摁着home键。“嗯,很巧,里面有人和我同姓。”他眸光暗了暗,视线很快转回去,在沈栖略显苍白的脸上飞快掠了一下,替他将滑落下来的毯子重新裹好。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搜寻了挺久才终于找到,还好人没什么事,刚刚我过去还药箱的时候,他已经被送下山了。” “嗯。”沈栖很轻地应了一声。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现在脑子还是糊里糊涂的,唯一的念头就只是庆幸,庆幸顾砚好好的、平安无事。 庆幸他终于来了这里,和顾砚在一起。 之后两人很长时间没说话,帐篷里的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叮咚。叮咚—— 沈栖的手机突然响了两下,将凝滞的气氛打破。是wb的新闻推送。也是在这时他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唐衍报平安,而手机里已经有对方的三个未接来电。他却完全没有听到动静。 他赶紧给唐衍回了个电话过去,简单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可特么标题党吓死人,报道个新闻也特么不说清楚,老子特么都要被吓尿了!” 唐衍在舒了一口气之后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又问沈栖,“那顾哥现在在你边上不,让他出个声儿,不然我这心里总还是觉得不踏实……” “在。”在唐衍说前半句的时候沈栖就开了免提,所以那边话音刚落,这边顾砚便回了,“让你担心了,抱歉。” “嗐!哥们儿之间说这些干嘛呀!”唐衍让这声道歉给整懵了,语气都变得不自在起来,“不过这下我可真放心了,你俩都没事就好,中午沈栖非要过来找你时我其实是很担心的,憋着没敢说,这下心才是真落回肚子里去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就沈栖当时那状态,真怕他连人带车翻沟里去,唐衍这大半天心都是揪着拧着的,特别是后来怎么打对方手机都打不通,就更担心是出了什么事。 好在是虚惊一场。 “对了沈栖,伯父伯母我都送回你那里去了,狗也喂了,你别担心。” “嗯,谢谢。”沈栖说。 -------------------- 缓一缓,之后还有一盆狗血待洒 第84章 又说了几句,顾砚把手机还回去,自己去外面抽烟,留沈栖和唐衍单独说了一会儿话。 再进帐篷时电话已经讲完了,沈栖还坐在原位,垂着脑袋像在发呆,被他进来的那点动静惊了一下,整个人几乎从小木凳上弹跳起来。 顾砚走过去,把两颗巧克力奶糖塞进他手心里:“睡觉?” 落灯之后帐篷里更安静,窸窸窣窣翻身的动静显得尤其明显。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谁也没睡着,耳朵里都是对方翻身的声音。 沈栖这边自不必说,他今天心情大起大落,这会儿躺在睡袋里,还觉得身体发飘似的落不到实处,要无数次盯着身边人的背影,才觉得踏实。 还有那个吻。 在一起时比这更亲密的事也曾做过无数次,但刚才的那个吻和之前的所有都不一样。 那是从绝望里开出的一朵花。 沈栖想知道顾砚为什么会吻他、那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此刻又在想什么……想得百爪挠心、胸口发闷。 但这些所有,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个人平安更重要,此时此刻,他已经觉得满足,不敢贪求更多。 而顾砚此刻并不比他平静多少。他也在想刚才那个吻,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否认在废墟上看到沈栖时心上的那点震撼。 在这样的灾难之前,好像什么都变得渺小脆弱起来,谁都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就会再也见不到那个让自己爱不能恨不能的人。 而当沈栖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恍惚觉得那只是一场不真实的幻觉。 直到摸到黏腻的鲜血、吻到那双颤抖的唇。 为什么会那样做?他或许可以骗自己那不过是想唤回沈栖神智的权宜之计,不掺杂任何旁的感情。 但其实呢……其实他分明知道,在看见那人的第一眼,他就想吻他、想抱他。 是情难自禁。是心不由己。 只是此刻冷静下来,便又不知道该拿怎么样的态度对待身旁的这个人。好像怎么样都变得不合适。 吻都接了,还怎么硬装冷漠? 但要他再似从前那样,也同样做不到。 还爱着,却也不敢再爱了。 顾砚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叫沈栖的名字:“明天我送你下山吧。” “我不下山。”黑暗里,沈栖腾地坐起来,“我想和你一起待在山上。“好不容易见着人、心才刚刚落回肚子里,哪里可能自己先走? 顾砚知道他在看自己,肩胛骨那块被盯得像是要烧出一个洞。他躺不下去了,干脆也坐起来,抬手虚虚捂住沈栖的眼睛,带着点烦躁道:“别看了,睡觉。” 沈栖捏住他的手指,乖乖地“噢”了一声,而就在顾砚准备把手抽回去的时候,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