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呢!!把江荻给我叫来!!”
江荻到教导处时,梁主任正拿着他的卷子,一会儿眯起眼凑近,一会儿瞪大后撤。
江荻抬手敲门,在梁主任“嗖”一下飞来的目光注视下,喉结滚了滚喊了声“报告?”
梁主任冲到他面前,鼻尖对鼻尖。
江荻皱皱眉:“别这样,怪恶心的。”
梁主任抽出张空白卷给他,又拔掉胸口挂的心爱钢笔:“倒数第二道大题,现在做!”
“我没作…”弊没说完,江荻懒得跟他解释,抓过卷子就近往墙上一抵开始写。
陆是闻不放心跟过来,就看到江荻一手按卷子,一手拿着笔趴在墙上。
他脚步无声的停住,片刻后唇角微微上扬。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江荻的努力,最近更是几乎到达废寝忘食、昼夜不分的地步。
就像城隍庙内那株火红的凤凰树,明明喜暖却偏偏扎根在北方土地,一次次抗击着暴雪严寒,等到太阳出来就会拼了命向上长,直至冲破云层,开出绚烂的花。
梁主任看着江荻潦草的狗爬字,就算再难认也还是辩出确实是正确答案。
“好好好!”他激动鼓掌,像个肥硕的海豹,先重重拍了下江荻肩,又去和陆是闻握手,“是闻劳苦功高、功不可没!”
“江荻自己争气。”陆是闻说着去看江荻,和他目光撞上,江荻把脸撇开了,两手揣兜做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江荻这次考试进步很大,说说想要什么奖励?”梁主任问。
江荻说没,拽着陆是闻要走,动作忽然一滞。
好像还真有一个。
江荻回过头,嘴唇动动:“我有两个打架的记过,能不能抵消掉。”
梁主任闻言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江荻根本不会在乎这种事。
原先的江荻也的确不在乎,但听小鹿说可能会影响到他以后参加动物保护组织,说一点不介意是假的。
梁主任见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活动下脖子清清喉咙,准备借机教育江荻一番,语重心长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想当年你…”
“不能算了。”江荻又要走。
“等等!”梁主任将人叫住,下定决心,“这次先消一个。剩下的等到三模,三模考试的整体难度是最接近高考的,要是你还能保持二模的成绩或者更高,就把另一个也消了。”
“真的?”江荻问。
“不怕你宣传,其他人也一样。”梁主任整整衬衣领,“其实老师也不是故意要跟你们过不去。身为光荣的人民教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
“一言为定。”江荻说完,和陆是闻一起离开教导处。
……
*
阳光洒在教学楼长廊上,教室的窗玻璃倒映着越发葱郁的树影。
江荻把校服外套拉链解开,被晌午的太阳晃得有些犯困,打了个呵欠。
“下节课自习,可以睡会儿。”陆是闻说。
江荻摇摇头,二模卷子的错题他还没订。
“你先回教室,我去厕所冲把脸。”江荻拐弯进厕所,陆是闻跟上,拧开旁边的水龙头洗手。
吕科从隔间出来恰好看到江荻,忙上前拉他:“荻哥,老梁找你啥事儿啊?!”
“你特么蹲完坑不洗手?”江荻洗着脸骂。
“哦哦哦。”吕科乖乖洗手,见江荻好像很凉快的样子,学着他的样子冲了把脸,撩起衣服随意一擦。
江荻关上水管也掀t恤,被陆是闻拉下来,遮住刚露出的一小截腰,递纸给他。
陆是闻才洗过的手有点凉,指腹触碰到江荻皮肤时激的他一哆嗦。
“冻死了。”
“冻死还掀?”陆是闻顺手给他抻衣角。
一旁的吕科总觉得两人哪里怪怪的,但又一时说不上来,很粗线条的抛到脑后,冲陆是闻伸手:“学霸也给我一张纸。”
陆是闻把整包扔给他。
吕科边擦手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老梁没骂你吧?”
“没。”江荻说,“老梁说三模考试要是考好,就把我的处分给消了。”
“卧槽真的假的?!”
“不只是我,谁考的好都这个处理办法。”
吕科激动了:“那我抽烟被抓的事岂不是也能消??”
江荻刚想“嗯”,忽然一愣:“不是,你高中三年就只被抓过抽烟?”
他怎么记得以前打架逃课吕科次次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