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无比,满是戚如穗的气息,何镜错开目光,指尖捻着被角低声开口,“不是……” “那是什么?”戚如穗继续道。 戚如穗的目光从未移开,似被受不了如此盯着,何镜跟着从床上坐起身子。 “我来……”何镜盯着被子,声音透着紧张,“我来是想同妻主商量一件事。” 见何镜说罢不安的吞咽口水,她面色跟着凝重起来,是何急事,需半夜赶来商量? “可是怜儿的事?”戚如穗蹙起眉头,能让何镜夜间如此急切的,她想不出还有什么。 何镜摇摇头,喉结不安滚动。 戚如穗见此为何镜倒了杯水,令他缓缓再开口,奈何壶中只剩了小半杯。她起身去桌前拿水,转身后却见何镜的杯中已满。 戚如穗愣了一瞬,见床侧的另一个小壶果然动过位置,心间不由一沉。 “别喝那个!” 戚如穗出声的同时,何镜已抬头将满杯饮下去。紧接着,男人剧烈咳嗽声响起,她忙放下水回到床侧。 “别咽,剩下的都吐出来。”戚如穗掐开何镜的唇。 可何镜边咳嗽边摇头,酒呛的他眼眶都开始泛红,戚如穗说晚了,一整杯他都灌进喉咙了。 壶里不是水,而是陈年烈酒。 是白日江述寻人讨得,便给她分了一壶,当时戚如穗随手放在床侧,万万没想到会被何镜当成水饮下去。 酒是十年陈酿,入口醇香浓郁,可后劲极大。 其实酒气在倒出的瞬间便溢开,奈何何镜心间藏事,自然没注意到这点,咽下的瞬间才觉得辛辣无比,想吐出来也晚了。 半壶温水下肚,何镜才觉得好了一些。 “还难受吗?”戚如穗拍着他后背,担忧问道。 “没事了,妻主莫担心。”男人瓮瓮开口,刚咳过的声音嘶哑不已。 这酒实在太烈,灌进喉咙后一路辛辣,如今烧的他胃中灼热。 何镜虽说无事,戚如穗的担忧丝毫未减,这酒并非寻常果酒,而是实打实的陈酿烈酒,半壶便能喝趴一个酒量尚佳的女人。 更别提何镜一个不会饮酒的男子。 戚如穗蹙眉出声,“这酒性烈,上头又快,你喝了一杯怕是要醉。” 何镜知晓是自己喝错了,如今见戚如穗拧眉蹙眉看向自己,他咬了咬唇,抬手扯了扯女人衣角。 “真的没醉。”他小声开口,说罢咽了口口水,压住口中酒气。 何镜从不喜欢酒,也不喜戚如穗饮酒后来寻他,只因初次饮酒时被呛的不浅,此后便对酒有了阴影。 戚如穗轻叹口气,也不好同何镜计较此事,他说没醉便没醉吧,“你方才说寻我来商量事,是什么事?” 夜色里,唯有男人的呼吸声响起,不知过了多久,何镜才抬眸看向戚如穗。 声音因紧张而颤抖,他说的是。 “……妻主,我们要个女儿吧。” 罕见的,听到这话后戚如穗面上并未欣喜,她看着何镜已微微酡红的面色,还有逐渐迷离的眸色,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你喝多了,早些睡吧。” 果然是喝多了,这种胡话都开始说了。 戚如穗每次与他亲昵后,朗月阁总是按时送去一碗避子汤,她知何镜不想要孩子,又怎可能大半夜跑来说要女儿。 往后屋里也不能放酒了,戚如穗心想。 见戚如穗不相信,还以为是他喝多了,何镜神情急切几分,他伸手捉住戚如穗衣袖。可是一动便眼前有些模糊,膝下又有锦被绊住腿,动作抑制不住前栽去。 水被何镜打翻在她身上,戚如穗抬手接住跌来的何镜,稳稳将人圈在怀里。 戚如穗也没想到何镜上头如此快,她拢起何镜发丝,见男人还挣扎欲起,口中温声哄着,“好,你没喝多,我们要女儿,等你睡醒就要。” 妻主的语气同哄怜儿时一模一样,何镜不满从她怀里钻起来,见妻主胸前衣襟被水打湿,他又急忙抬手去擦。 何镜一心想将水擦干,半分未瞧见女人逐渐晦暗的神情,直到手被捉住,何镜才放弃擦干衣裳的想法,直直看向戚如穗。 “妻主,不是睡醒要。” 何镜吸了口气,膝盖压在女人腿上,双手圈在她肩颈处,神情恍惚又认真,“是现在就要。” 他现在就想要个女儿。 何镜离戚如穗很近,近到那似有似无的酒气吐在她面上。 只要再往前一点,便能咬到妻主的唇,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咬了一瞬又匆匆松口。 美人在怀,岂能坐怀不乱。 “好。”戚如穗掐住何镜腰身,令他挣扎不得,“现在就要。” 温热的吻袭来,堵住何镜未说完的话,他瞪大双眸,直到戚如穗松开他,何镜才偷的喘息的机会,只听戚如穗克制又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记住你今日的话,明日起来可别后悔。” 何镜攥着被子,稀里糊涂摇头,“不后悔。” 床帏落下时打翻剩下半壶陈酿,浓郁酒气霎时溢开。 酒酽春浓,被翻红浪。 直到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何镜才睡下。 望着熟睡的何镜,戚如穗将被角替他掖好,眸底神情复杂。 昨日定是发生了什么,喝多的何镜竟如此执着女儿一事,甚至举动也比平日大胆,缠着她要了三次。 最后困倦不清时,他口中呢喃的仍是女儿一类的词,戚如穗听了半响,才拼凑出一句话。 ‘妻主别娶陈意,我可以生女儿‘ 何镜醒来时,时辰已近午时。 他支起身子,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上锦被落下,露出肤上点点红痕。直到戚如穗推门进来,男人眨了眨眸子看向她,神情还有些茫然。 他怎么睡在妻主屋里? “睡的可还好?”戚如穗走到床侧问道。 见何镜身上斑驳留痕,便掏出膏药替他涂上,动作温柔且自然。 锦被被扯落,身上猝不及防染上凉意,何镜身子一缩,唤了声妻主。只是刚出声便被自己沙哑的嗓音惊住。 “我……我嗓子……”何镜睁大眸子,还在震惊自己的声音为何如此嘶哑。 “昨夜那酒太烈,你呛到喉咙咳了半天,先喝口水润润。”戚如穗递过温水。 何镜的嗓子不全是酒呛的,还有一半是哭的。 何镜愣住半响,脸颊腾的烧红。 作夜旖旎又荒唐的记忆浮现脑中,先是那离谱的梦,后来是他跑到戚如穗房内,无意饮下烈酒,再后来……何镜脸颊滚烫,甚至不敢抬头看戚如穗。 戚如穗笑了笑,继续为他涂着药。 何镜身上极爱留痕,无论戚如穗动作多轻,过后总是留下印子,动作狠些翌日还要淤青,瞧起来十分凄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