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裴九枝从袖间摸出那一枚乌素遗落的珍珠耳坠,问她:“是你的?” “是靖王府的。”乌素纠正他的话。 “我只能戴一个晚上,这首饰贵重,招待完贵客之后,靖王府就要收回去。” 裴九枝转过身,将这单枚珍珠耳坠佩在她的耳垂上:“那现在是你的了。” 乌素问他:“那这件事,靖王殿下知道吗?” “我要他府上一些东西,他不会介意。”裴九枝知道靖王是位大方的兄长。 “好吧。”乌素抬手,碰了一下垂在自己耳边的珍珠。 裴九枝的视线随着那摇摇晃晃的莹润珍珠移动。 在他眼前的乌素,身上裹着他的衣服,在那圣洁的白袍下,她的衣衫破烂,几乎快不能遮住身体。 这…… 裴九枝思及至此,呼吸一滞,待继续吐息时,他的呼吸已变得有些灼热,不似平常的清冷凛冽。 乌素靠着他,没察觉到什么,只感觉他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拥住了。 他们最开始遇见的时候,本就是那样的关系,所以,现在做起某些事,也更加顺理成章。 “小殿下?”乌素扭过头去,轻声唤他,颤抖的唇却碰到了他高挺的鼻尖。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相融,纠缠着不知名的情愫。 “嗯,在。”裴九枝认真应她,他低眸的时候,长睫险些触到她的面颊。 他抬了头,冰冷的唇瓣略微上移,即将落在乌素的唇上。 乌素瞪大着双眼,她在思考小殿下做这件事的目的与意义。 人类,靠得这样近,是要做什么呢? 做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她感觉自己的面颊发烫,但并不知道它代表的意思。 就在他即将吻上她的时候,门外却传来小心翼翼的“笃笃”敲门声。 仿佛是被什么惊醒,裴九枝松开了乌素,利落站起身来。 他身着的白色单衣勾勒着他身体的轮廓,显得他宽肩窄腰。 从衣褶的走向上看,可以看出漂亮的肌肉轮廓。 乌素想,小殿下的身体,是一具很完美的人类躯体。 裴九枝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乌素的衣袍有没有裹好。 他甚至将她坐着的床榻旁的帘幔也给放了下来,将她遮得严严实实的。 乌素把这评价为眼前的这位小殿下可能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把她关住。 裴九枝喝了桌上备着的热茶,将喉头热意压下,而后才去开了门。 许陵知礼数,只敲了一次门,便拿着裴九枝需要的东西候在门口。 “九殿下,这是您要的衣裳,大夫一会儿便过来给她看伤。”许陵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裴九枝。 “好。”裴九枝接过锦盒,应了声。 “要派人过来伺候那位姑娘换衣吗?”许陵又问。 “不用,我……”裴九枝这个“我”字说了出来,才发觉自己想要说的那句话有多么孟浪。 他改了口:“她自己可以。” 许陵展现出自己毕生最强大的毅力,这才忍住了没有开口问裴九枝这个问题—— “您是说您可以来?” 他换了个角度询问:“九殿下,您对大公主与太子殿下说的事,是真的?” “真。”裴九枝对他人说话,吐字吝啬。 许陵听了,险些没晕过去,换皇室哪一位殿下说出这样的话,他都不会如此震惊。 可这是九殿下啊,他就像是天上的仙,山上的雪,不沾染任何俗事。 他怎么能……要娶妻呢! 尤其,他要娶的还是一位靖王府里的普通侍女。 许陵觉得天塌了。 裴九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又将房间门给合上了。 他道:“让大夫晚些过来。” 许陵一听,又冷静不下来了,让大夫晚些过来是什么意思,九殿下你想在里边做什么! 啊!许陵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想要到外边去疯狂地大叫。 他在想,如果皇上知道此事,会不会吓得直接晕过去。 裴九枝将装着新衣裳的锦盒拿了进来,屏风后,乌素的两只脚已经伸到帘幔外。 乌素本想下来透透气,但裴九枝走了过来,俯身将她的脚踝捉住了。 他掀起帘幔一角,将乌素的脚放了回去。 乌素躲在床榻上,屈起双腿,抬眸安静地看着他。 她唤了声:“小殿下,你回来了?” “现在走得动路了?”裴九枝打开锦盒,替她将衣裳取出,问道。 乌素之前确实没什么力气,将那恶妖拖了那么久,她的能量都快支撑不下去了。 但现在休息了那么久,她也有了些力气,便想着下去走走。 “嗯。”乌素轻声应道。 “是被那恶妖吓得才这样?”裴九枝问。 “是。”乌素顺着台阶下。 裴九枝将乌素不久之前的恐惧全部推到那恶妖身上。 他安慰她:“他已经被我杀了。” 乌素身子一缩,连忙点头:“嗯嗯。” 她不得不承认小殿下斩妖除魔是有几分本事。 可她就是妖。 裴九枝将折叠好的衣裳递给她,乌素接了过来,她的指尖触到那精贵的柔软布料。 嗯,这衣服真好,比靖王府里统一发的还要更精美。 乌素低头,将这白裳在自己身上比了比,问裴九枝:“小殿下,这个要收回去吗?” 如果要收回去的话,她就小心一点穿,免得哪里脏了。 裴九枝看着她微垂的安静眼眸说:“不用。” 乌素点了点头,就这么在裴九枝面前,将他裹着自己的祭服袍子给解了下来。 裴九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他马上转过身,衣物摩挲着,发出利落声响。 “你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裴九枝背着身问。 乌素略抬高了头,将自己肩上落着的碎布给扯了下来。 她有时不太记得人类的礼数,但在靖王府的时候,她都是独处,所以,她也未曾在意过这个。 这不是小殿下一直在她面前站着,不肯走吗,她就只能当他不存在了。 乌素想了想,回答裴九枝:“小殿下,靖王府里,与我朝夕相处的都是女眷。” 裴九枝面对着外侧的屏风,他看着屏风上的青竹,平静说道:“你不能在外人面前如此。” 他觉得乌素天真又纯粹,真就傻得什么也不知道。 乌素自然是依着他:“好,小殿下。” “我……我在的时候,便不用拘束。”裴九枝想了想,又补了句。 “嗯?”乌素好奇求问,“为什么在小殿下面前可以?” 裴九枝被她这个直白的问题噎得喉头微微滚动。 他说:“因为我会转过去,别人不一定。” “嗯。”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