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突然传来声音,叫他的名字。 江延懵然抬头,直直对上了安德烈的目光,让他莫名地感到害怕,明明安德烈比自己年龄还要小。 直到最后,安德烈同他一起回到住所,他整个人还是飘飘然的。 安德烈站在楼道灯光下,一脸桀骜,对他挥手,江延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暗处传来一个动静。 他回头望去,安德烈也注意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暗处,而后转眼盯着他,“是猫吧。” “晚安,江延。” 江延原本还在找寻声源,听见这话,连忙回头,垂眉低声说:“你,你也是…… 第5章 怎么不乖呢 江延一大早走到银行,把这几个月的工资,都转给了孟靖天,只余下一小部分,作为年后继续逃避的路费。 从C市离开后,他也还没决定好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躲多久,但是小婉随着年纪长大,发病次数越来越少,总归是有盼头,说不定哪天那个恶魔就忘了他。 江延暗暗祈祷着。 直到周一上班的时候,刚一踏进去,就见除了他以外,四周的工位都开始挪动,他有点不解,走到正在搬东西的万宵旁边,“这……怎么了?” 万宵正搂着一沓文件,面无表情睨了他一眼,站起身还特意别过身躲过他,却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江延被他的态度弄得不明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走吗?”说着他不禁靠近了几步。 “可别!”还没等江延靠近,万宵已经嚷嚷开了,“祖宗,求您离我远点吧,我最近够倒霉的了!” 说完搂着东西就走了,留着江延一人愣在原地。 到了下午,江延周围的同事已经换了一批人。 他看着陌生的面孔,为什么别的人都被调走了,而只有自己留在原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去问部门经理,经理也只是淡淡回了句,是工作调动。 等到江延下午做完自己手上的活,按照原来的流程,要跟张元磊交接的时候,没想到,隔壁竟然也换了很多生人。 他探头探脑好一会,实在纠结要不要开口,恰巧有个人喊住了他,他就顺势问了出来,“我找磊哥……他在吗?”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最后语气冰冷:“磊哥调到分公司了,以后交接给我就行了。 江延听完这话,人都是懵的。 怎么一夜之间,周围认识的人全都被调走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坐回工位上的,完全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 怎么会……两个部门的成员同时大换血,而且除了他之外…… 内心的疑虑,甚至是恐慌在不断放大。 江延如坐针毡一整天,这次他特地留到了最后一个,最后他观察四周,偷偷溜进了隔壁部门。 顺利找到了部门调动人员的新名单。 他一个个人名顺着看下去,那上面赫然全是那天参加聚会的所有人—— 江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愣在了原地,直到名单掉在地上把他惊醒。 他逃一般的把东西塞到原位,一溜烟地跑出了公司。 最近这一切的反常,好像都开始清晰了,都在指向最后那个人。 江延想都不敢想,越是慌乱,他越是压下自己错乱的呼吸。 握紧拳头,直接骑着电瓶车去了最近的火车站。 江延提着公文包走进了站台大厅,周围人来人往,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好像一直被人暗中观察着,如同案板的一滩肉,被挂在高处,任人翻看。 他梗着头走到售票台,看向头上滚动的红色提示字,他慢吞吞对售票员道:“……给我一张S市的票。” “身份证。”售票员看了他一眼。 江延如同机械一般,在身上翻找,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钱包,后面的人还在排队,他有些为难道:“我好像忘了带,能不能……” 售票员只瞟了他一眼。 江延便难堪地低下头,让出了位置。 回到家中,江延开始翻找自己的钱包,他一向是包不离身,终于,他在昨天的衣服里翻出了钱包。 但是身份证却不翼而飞了。 当夜,他就查询了去往S市的火车,但是将近年关,近几天的车票都被售空。 他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直接飞奔到公司。 最后还是翻找无果。 他努力沉下狂跳的心脏,只见门外恰好王鑫走过,他想都没想,冲过去叫住了他。 “怎么了,有事情吗,小江?”王鑫看着江延,无比和蔼地笑问。 “经理,我是想问…上次你说的调到A市的机会,现在还作数吗?”江延一口气问道。 对面王鑫听到这话显然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笑说:“当然,小江只要是想通随时都可以调过去。” “那我今晚就去。”江延道。 “啊……”王鑫没想到对面人一改反常,随即应道:“小江,先别着急嘛,等我立马去请示——” 话没说完,江延心里已经有数了。 “谢谢经理……”说着转身就走了。 江延心脏剧烈跳动,脑海里直接跳出来,当初法官的宣判一锤定音,陈尹年被狱警带下去的样子,表情狰狞,额前尽显,疯狂大笑—— “江延,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从那之后的两年日子,江延都在噩梦中度过,害怕黑暗,害怕人群,甚至害怕简单的交流…… 一切无比明了,全然都是那个人,不管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工作调动,还是周围部门的大换血,都是他一手所为。 而他又一次跟猎物一般,随时会掉下陈尹年早已设下的陷阱。 身份证已经不能用了,一旦他用了自己的身份信息购买了车票,陈尹年一定都会知晓。 江延觉得全身都在发凉,如浸冷水,一个电话声打破了他的怔神。 “喂……天哥?” “小延,快回来看看吧,小婉发病住院了。”孟靖天那边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一听到江婉病了的消息,他下意识就以为是陈尹年,心直接揪了起来,“是不是……” 孟靖天也好像没听清楚,继续说着:“已经好几天了,我没打给你,但是小丫头拗,白天很低沉不提你,胆到了晚上,做梦都念叨着你的名字。” “我知道了……”江延把怀疑咽回肚子里,不想让孟靖天再为他担心,“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就给个准话,到底回不回来看看小丫头。”孟靖天有些不耐烦,“就算再躲着那变态,回来看看妹妹的时间也是有的吧。 江延听到这个话,不禁鼻头一酸,他已经一年多没有看见江婉了,江婉从小时候生下来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