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元哑然失笑。 他从晶环中取出一件斗篷,披在斐特莱奥肩头: “那……这样感觉好些了吗?” 手指攥着衣领,拉起帽子遮住脸。 斐特莱奥点点头,两颊却烫得更厉害了。 “破序者胆敢在首都作乱,内部肯定少不了暗线。” 说到这里,容锦元表情渐冷。 “你先将那些组织成员押进大牢,剩下的人质清醒后,也一一进行问询,确定他们被破序者俘获的途径。” “至于陶言蹊。” 他压低了声音, “则由我亲自询问。” …… 足足一整天过去。 陶言蹊才从昏迷中醒来。 情绪的剧烈起伏让他头疼欲裂。 加上伤口感染,整个人发着低烧,恹恹的很没精神。 他费力地睁开眼。 一点点适应眼前的光线。 自己这是在哪? 光线明朗的房间很宽大,装潢也富丽堂皇。 陶言蹊有点慌。 他很肯定,自己从没来过这里。 难不成…… 是自己还没逃出那些人的魔掌? 他在原地没了边地乱猜,一道温和的声线已经落了下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呀!”陶言蹊吓了一跳。 这才发现床边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人。 青年alpha微笑着望过来。 他长得很俊朗,浓眉高鼻,轮廓线条方正流畅,显得凛然矜贵。 出于本能的畏惧。 陶言蹊往后缩了缩。 但他同时也意外地发现。 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如其他alpha那样令他恐惧。 “别担心,那些坏人都被消灭了,你现在很安全。” 容锦元抿了抿唇,按捺下揉揉少年头发的冲动。 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迎上那双纯稚无辜的眼。 下巴尖细得过分,单薄的身形甚至连睡衣都撑不满。 他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陶言蹊浑然不知青年心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他无措地抓着被角,弱弱地问: “请问,你知道我哥在哪吗?” 现在他心里最牵挂的人。 就是昙燃。 虽说那人中的只是麻.醉.枪。 但他依然想要亲眼确定对方是否安好。 容锦元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即使很不愿意承认。 少年这句“哥”。 还是不免让他心底微酸。 “他没和你安置在一个区域,你现在还很虚弱,等身体状况好些了,我再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他说话的调子柔和极了。 眼前这个人之前完全不认识。 可陶言蹊就是没来由地笃定,他不会欺骗自己。 “好的,谢谢你。” 他轻轻点头,“刚才有些失礼,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害怕你,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和alpha直接接触。” 这句话立刻引发了容锦元的某些联想。 “什么原因,可以跟我详细说说吗?” 青年眼中的柔和与善意不加掩饰。 在意识到之前,陶言蹊已经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触敏热的秘密。 只是,本应该让人扼腕叹息的怪病。 落在容锦元耳中,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拥有那种血统的人,确实存在着因为血液纯度过高,而无法悦纳其他较低纯度的信息素的可能。 然而……他眸底微暗。 林其琛已经将血液样本比对的结果报给了他,确实和纯白之血类似,却又无法完全吻合。 但既然被动过手脚后的血液,连DNA信息都能被篡改。 或许某些因素也使得纯白之血的构成发生了变化。 毕竟那种血统的存在。 从来也只是猜想而已。 “……那你一定受了很多罪吧?” 容锦元伸手抚了把陶言蹊的后脑勺。 “我现在佩戴着特制的手套,透气性和触摸感都极强。你看,接触你的时候也并不会引发触敏热。” “稍后我就让人为你定制一份长筒版,平时你佩戴着它们,也就不必依赖长衣长袖遮掩了。” 久违的被人轻柔抚摸的感觉。 让陶言蹊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一时甚至不敢相信这样的好意: “多谢你,但这会不会太破费了?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不用客气,你叫我阿锦就好,” 容锦元莞尔,“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阿锦哥哥。” “这座楼是我家族的房产,包括生产这种特制服装的工厂在内,所以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负担,你也不用觉得亏欠。” 他听着少年小小声唤了自己一句, 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果然,即使血型检验的结果还没最终敲定, 那种根植于血缘中的亲近感,是怎么也无法抹去的。 “言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容锦元轻声叹息, “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吧。” “从前有个地位尊贵的alpha,他年少成名,征战八方。” “在某场星际战争中,他结识了一名从军的少女。” “少女虽然是beta,驾驶机甲的技术和作战的勇气却丝毫不逊于他,两人在长时间的相处中,逐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原本他们约定战争结束后就定下婚约,但是alpha隐瞒了自己早已进行贵族联姻的事实。而且少女嫁给他后,才发现他风流成性,早已有妻有子。” “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 “少女于是决定离开,但那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她曾在战争中多次受伤,生下这个孩子几乎要了她的命。” 说到这里,容锦元顿了顿。 眼底含着哀伤。 “她卧病在床几年,alpha于心不忍,不时会来探望她,但她终究是性情刚烈,等到身体稍微好了些,就带着宝宝不辞而别……” 体弱多病,性格刚烈的beta…… 陶言蹊微微瞪大了眼。 但他忍住了主动挑起话头的冲动,静静听着下文。 “alpha后来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但她或许设法隐瞒了自己和宝宝的身份,十几年来都杳无音讯。” “这个少女虽然被辜负,但她对待alpha的儿女都很好,他们也都很敬爱她。” 说到这里,容锦元甚至语意哽咽了。 “言蹊,你觉得……” “他们还有弥补过错的机会吗?” …… 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房门打开, 苏茸驾驶着机甲轮椅缓缓驶出。 因为出血热的高温灼伤了脏器。 医生建议他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但鉴于追踪破序者迫在眉睫。 他还是强撑着来到容锦元的行宫,将自己了解到的细节如数告知。 “……情况怎么样?” 一出门,他就迎上了满脸不耐的宴西辞。 若非这两人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