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烨能为我所惑、为我所用。 富察马齐:愿富察氏一族繁荣昌盛、长久不衰,阿玛额娘身体康健;愿瓜尔佳挽月心之所愿必达成,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永无烦忧! 许完愿望,他轻轻地睁开眼睛,见挽月还在满怀希冀地遥望目送莲花灯飘远,心里道:挽月,若你想当皇妃、贵妃、甚至是皇后,我必助你一臂之力;若你喜欢皇上,我便从此忠心辅佐,哪怕将来让我去镇守边疆,也在所不辞。只要你开心就好。 “看,这烟火像不像一朵莲花?” “不像!像是万寿菊!” “哈哈,快来看看!” 什刹海的上游,一个并不光亮好走的地方,湖畔处,一盏河灯顺流而下。 “朕,爱新觉罗玄烨,一愿大清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二愿皇祖母、皇阿玛身体康健;三愿今夜心之所图,必能达成,瓜尔佳挽月能为朕所获,其父能为朕所用。” 烟火映在湖畔每个人的脸上,满天的星子将璀璨遍洒人间。直到如潮的人群渐渐退散,一切又归于往日夜间的宁静。 明儿才是处暑,白日里日头上的时候,依旧有几分闷热。这会儿入了夜,风倒是带着徐徐凉意,顺天府巡夜的衙差沿着街道走过去。 茶楼上站在窗边的身影轻轻咳嗽两声,从窗外冷然地收回目光。 “主子,秋凉了,您当心身子。”属下关心道,将窗户轻轻合上。 烛火暖黄映照在一张俊美的脸上,倒不似往日看起来那般苍白无血色,“当心身子?”他的语气中裹挟讥诮,笑意清浅摇了摇头,“我这身子还有什么好当心的?这么多年早就如饮鸩止渴,活不长远了。” 他站起身,将属下方才端来的一碗已经放凉了的汤药全部浇到墙角的一株翠竹盆景中。 “您……”属下望着主子的举动与眼中的森然恨意,相劝却又不敢劝。他一直忠心跟随公子,对其行径的乖戾与冷酷手段皆是见识过的。他想了想,转而问道:“您方才为什么不吩咐属下们动手杀了康熙?虽满大街都是銮仪卫,但咱们的人也不比他们少,且个个都是教中高手。” “杀了他有用么?”对方的目光清绝冷漠,他将茶壶里的清水又再次浇到那盆翠竹上,将那药的痕迹冲淡了些,漫不经心道:“他死了,宫里还有昭圣那个老婆子,立裕亲王福全,或是宗族过继,总归会有人当这个皇帝。” “老王爷在西南已经在部署兵力,兴许用不了太久,您和小王爷、世子爷便都可以脱离这京城囚笼之地了。” “逃离?哈哈哈哈!”吴世璠扶住桌子发出一阵笑,瑞凤目的眼角微微发红,转过身来望着属下,“莫夫,你也蠢了吗?吴三桂那老东西将我爹送过来做质子的时候,就压根没想要他回去了。何况我的身上还有一半靼子的血!” 他本五官本生得很俊美,模样更是随了长公主母亲与小平西王吴应熊的长处,可方才那通笑得凄厉,莫夫不寒而栗。 吴世璠冷下眸子,“我刚才在楼上看到了极有意思的一幕,康熙和鳌拜的女儿竟然站在一起,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起风了,隔着窗,还是有风动的声音,吹得那烛火晃动在平静无波的眼中,修长无血色的手指轻而易举便将翠竹齐齐折断,随手扔在那盆中,“这盆翠竹死透了,扔了吧!” 第22章 江南秘事 悠然居外半亩荷塘,荷花尚在开着,风一过莲叶轻摆,荷香飘远。一大清早,南星便去塘中挑了四五株出挑的花枝,特意修剪一番,抱着那荷花莲叶,放置到屋中一只粉彩瓜藤纹直长颈瓶里。又将那莲蓬扭下,放在簸箕里,拨那莲子放到青瓷碗中给小姐煮清心粥喝。 昨夜乞巧节,悠然居里二等以上丫鬟都同小姐一起出去了,是以晨起后不免有些倦态。挽月也不支派她们,只让留一两个做事,轮流歇息去。 忍冬刚学会梳旗头,给挽月盘了一个小二把头,簪了两朵蓝绿色绒花,一边一个各插了两支镶珠新月纹珐琅银钗,配以白玉芙蓉耳坠,只穿了件家常菊纹翠色氅衣,下着湖蓝妆花裙。 连南星、瑞雪见了都忍不住在心中慨叹:咱家二小姐,正是太美了!用国色天香来形容都不为过。这也怪不得富察家那位仪表堂堂的马齐少爷会对小姐那般上心。 自打昨日去什刹海庙会过后,南星三人便对马齐少爷待自家小姐的不同有了更新的认知。往日里,虽说马齐少爷也会时不时地给悠然居送些新鲜奇巧的玩意儿来,但小姐都会让她们拿着银子打发送东西的人还回去。像是刻意避嫌似的,她们也不敢多问。 乞巧节却是个特殊的日子,又叫七夕,这里的青年男女多会在那天走上街头,借着机会向心仪的人表明心意。昨儿是马齐少爷相邀,又赠了小姐荷花灯,意义自然非凡。两家又是亲戚,若是小姐能够嫁过去,日子过得必定安稳和美。 南星抿抿嘴,继续挑那莲子心。挽月却站起身出了门。 入秋后,天如被水洗过一般湛蓝,今日更是连根云丝儿都没有,日头忒扎眼,挽月拿了把团扇在额头遮了遮。 她走到景明轩,温哲正站在院子中给那四口大水缸里的鲤鱼喂食,见到挽月来了,将鱼食递给到丫鬟手里,接过一盏茶,一仰脖喝了下去漱了两下口,尽数吐了出来。“月儿来啦!吉祥,去我屋里把昨儿从福玉斋买的点心给二小姐包两块!” 吉祥应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温哲笑吟吟,“昨儿我那傻弟弟同你表明心意了?被你婉拒了吧?” 挽月轻轻扇了扇那团扇,“倒也没有,反正……反正他明白我的意思便是了。往后应该都不会来找我了。” 温哲不以为意,笑道:“这叫什么话?难不成做不成姻亲,就不是亲戚了?男子汉大丈夫的,经历点风霜吹打算什么?你还怕他要死要活呀?犯不着这么内疚,谁定了规矩一个人喜欢另一个,那另一个就非得接受?情意这事儿本就是双向的,拒了他他也不委屈!” 挽月伸手推了推温哲的手腕,“大嫂,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头可释然多了。不瞒你说,昨儿一夜我都没睡好。” “看见了,瞧你这眼底青的。不过也不影响花容月貌。”温哲笑起来眼细长,挽月被她打趣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嫂子,听说你娘家家大业大,在蜀中也有生意?” 温哲稀奇上了,“怎么?要琢磨生意了?” 做什么事不需要钱?造反不要钱?况且万一赌输了哪一天真被抄了家,也得藏点家底子不是?更何况,她的打算还远不止如此。 挽月用团扇半遮面,“您不是给了我那么多嫁妆本儿么,我想从南地进一批蜀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