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怎么样,不是你配说的。” 鳌拜缓缓站了起来,他本就人高马大,站在德其面前,简直是气势性压倒。两巴掌狠狠扇过,几乎将德其甩到地上,“一巴掌替我女儿教训你;一巴掌替你阿玛教训你。回去同苏克萨哈说,我跟之间恩怨得带到棺材里,就看谁先死了。我年轻时叫他一声老哥哥,多半是他先死。” 德其从地上站起身,知道自己不是鳌拜的对手,也不敢争辩,只好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鳌拜方冷冷望着屋里的两个人,“把他们俩给我带回去,到荣威堂!” 纳穆福同情地看了一眼大妹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冲扎克丹努努嘴,“带走吧。” 挽月和乐薇躲在隔壁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没了动静,人都走了,方悄默默地出去探探。 “小姑姑,你说玛父不会杀了额尔赫管家吧?” 挽月叹了口气,“杀不了,他知道的太多了。还得留他做事呢。”也真是世间不乏痴男怨女。估摸着楼下家里下人已经挨个跟食客谈话了。 “走吧!”她冲乐薇招了招手,忽然,刚要下楼,却驻足停步。疑云在心中顿生。 “怎么了……”乐薇刚要说话,却被挽月捂住了嘴,她悄悄地向楼上走了两步,走到蟾宫折桂阁的另外一侧,山河锦绣阁,猛地一推开门,一主一仆正坐在里头喝着茶。抬首望见她进来,也似乎十分惊讶。 “小……碗子,你怎么也来了?巧了么这不是!”曹寅尴尬地咳嗽两声。 坐在他身边的人倒是很淡定,英气的眉舒展,倒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从容,放下后言笑晏晏同她道:“别来无恙。” 挽月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径直挨着玄烨坐下,就紧盯着他的双目,也同样笑意盈盈。 “热闹瞧够了?” 玄烨自顾自饮茶,“什么热闹?”旋即抬眸,也含笑对上她的眼睛,当真一副一无所知的无辜模样。 “不会是您挑唆的德其来找我大姐吧?” 茶盏被搁到桌子上,发出轻轻地一声响,明显喝茶的人不悦,嘴角却依旧勾起,“爷在你心里有那么下作?” 挽月没有说话,玄烨向后靠了靠,再次对上她的眼睛,“还以为在你心里,我就算不光风霁月,至少也坦诚磊落。” 她轻轻一抿嘴,露出一侧酒窝,悄悄靠近了些,小声道:“您在我心里,坏主意可多了。” 玄烨眯起眼睛,忍俊不禁摇了摇头,“怎么?我只是路过来吃个饭而已,你这八方食府难道不是开门迎客的么?” 挽月也笑,“吃饭可以,但家丑不可外扬。” 玄烨反笑,“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是要灭口?”说着,他转身从曹寅身侧拔出一把短刀,递到挽月手中,用她的手握起刀把,直指上自己的喉咙,“悉听尊便。” 曹寅和外头站着的乐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人乐薇是见过的,这不是皇上么?怎么小姑姑竟然敢跟他面对面坐这么近,皇上这又是做什么?她都听到什么、看见什么了? 挽月狡黠地凝望着对面人,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刀被放下了。 玄烨笑道:“不敢还是舍不得?” 挽月巧笑嫣然,“脖子挺白挺长的,扎坏了怪可惜的。其实也不一定用灭口这样的方式。” “比如呢?” 曹寅腹诽:比如你俩成一家人了,就不算扬家丑了。喏,我都替你们想出来了!能不能不要当着我面儿打情骂俏! 乐薇:我错了,怪不得我玛父让我滚回去,我都看见什么了、听到什么了? 曹寅赶忙打圆场:“那个,嘿嘿嘿!好饿啊,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玄烨站起身,“不吃了。不是说去云绣坊么?听说近来蜀锦卖得好。二掌柜你呢?” 挽月也站了起来,忍住笑意,“我投了嫁妆本儿的,自然我也去。” 街市上很热闹,冬日的北京城是最有京味。极目望去,声浪嘈杂,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有一些摊贩,还有挑着担子叫卖的人。泱泱盛世,繁华红尘。 两个人并肩走在人群中,曹寅不远不近地跟着。乐薇早就灰溜溜地跟着马车回了家。 玄烨见她不时拿起路边摊贩售卖的小玩意儿看看,也会同她一起停下来驻足。她挑挑拣拣,似乎真的是在逛街,他也跟着一起心情舒畅起来,只觉得走路的步子慢下来之后,仿佛连时辰也慢了下来。 “那有南洋商人!”挽月一指,顿时来了兴致,便想挤过去。玄烨刚放下手中的古董花瓶,怕她被挤丢了,赶紧寸步不离地跟上。挽月却先于他一步停了下来,“爷,您瞧那个人。” 玄烨定了定神,顺着看去,觉得有几分眼熟。 挽月知道他贵人多忘事,而且以此人现在的品阶,见到皇上的机会不多。于是提醒道:“今岁殿试二甲第二名,翰林庶吉士李光地。” 第56章 贪恋 李光地?玄烨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了一下这个名字,隐约浮起些粗略的印象。似乎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是八旗子弟,是从南方考上来的学子。 他正想着要从家世一般,在朝中无根基,通过科举入仕的年轻臣子中挑选合适的人,来平衡一下现今满八旗世家背景,在京中势力盘踞的现状。少一些像鳌拜,鄂必隆这样容易拉帮结派的权臣,他的皇位才能坐得稳。 一听挽月提到这个人,玄烨有了兴趣,站在原地打量起这个李光地来。见他长身玉立,天已经冷了,却仍是穿了一件半新半旧的灰青色长衫,白面微须,书生模样。 “你怎么认得他的?”玄烨侧身俯首看向她,轻声问道,语气意味不明,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 挽月在心里“啧”了一声,也同他小声道:“有一天听讲学,翰林院的徐乾学大人有事回去了,便临时让他的学生来替代。我们都挺喜欢听他讲课的,妙趣横生、引经据典,一点都不死板。有几个人还找了我,让我去求郡主,把这个临时讲学的李大人喊回来呢。我没答应!” “为何?” 挽月两手一摊,“与我何干?” 玄烨笑了笑,摇摇头,指了指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举动还真符合她的性子。旁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恨不得在他面前表现得要多品性高洁有多高洁,实际如何很难得知,得日久才能见人心。而她从不掩饰,不掩饰她的自私,不掩饰她的现实、她所求,她所渴望,她的爱恨。 在他面前,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去看看。”玄烨同挽月一起走了过去。 近年来,每逢集市在前门大街这样热闹的地方,常有往来的异域客商。回回都能引来很多人围观,尤其是西洋来客与北边的毛子,金发碧眼,高鼻高个子,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