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得过,不会再被染上。有需要你去做的更重要的事。我信你!” “我信你”三个字直触挽月的心底,他们之间终于可以互相信任、互相托付,相互成为对方的臂膀。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说。” 凝望她眼中的不惧与果敢,玄烨会心一笑,悄悄从怀中取出一物。莹白的玉扳指赫然出现在掌心,挽月的眸子一亮,错愕与动容齐齐涌上。他靠近她,用极小的声音娓娓道:“这是朕最重要的东西,是太祖当年所制,持此物者,不论是不是汗王君主,都可号令八旗旗主为之集结出兵。他偷偷传给了最宠爱的儿子多尔衮。太宗做了汗王,为了安定,也为了当年的皇祖母,他没有起兵。 直至他死后,这物件到了皇阿玛手中,被他带出了宫。在光华寺那次见面,正是皇阿玛将此物交由朕的时候。你看它的图腾,多好看!人人都想得到它,现在朕把它交给你了。待会儿朕会想办法让你出去,你也要想办法去往盛京的方向寻你阿玛。朕本要立春后亲政,三藩王与蒙古部落都要来朝见,若见不到皇帝面,届时必定大乱,京城不保。” 她目光一凝,痴痴望着掌心之物,蝶翼般的眼睫动了动,各种复杂情绪交汇,温热涌上眸子,一行清泪陨落,“你就不怕我再也不回来,再度背叛你吗?” 他微微垂眸,重又抬起脸时,笑容明朗,“那若你做了公主,让朕做驸马可好?” 她破涕为笑,小心翼翼珍藏起此物。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同玄烨正色道:“你记住,这里得过的和还没得的,你想法子让他们分开待着。得了的人到屋里,没得的人在外面,保持通风。照顾的人戴上面巾,院里有一口井,你们随时都要净手、净面。” “好,朕也记住了。” 两个人都对彼此点点头。 玄烨紧紧握了握挽月的手,像是舍不得放开,旋即站起身子,冲那边忙得焦头烂额的官差喊道:“我懂医术!我知怎么治!”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让那边的人都朝他看来。 各人皆怔怔站在原地。 只见玄烨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半臂,凑近到离自己最近的官差跟前,“看到这几个痘坑了么?我得过天花,但我活下来了!” “这个人得过天花?他没死!” “真的有人得了天花没死!传闻不是骗人的!” “我是不是也不用死了!” 刚刚赶他们来的官差面露凶相,继续用刀指着他道:“刁民尔敢……” “住口!”一旁一个官吏模样的人喝止住了他,厉色道:“为什么这个人得过天花,还会被抓进来?得过的人不会再得,难道你不知道吗?” 官差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连声说“是”。 “你当真得过天花?” 玄烨一字一句铿锵道:“不论得与未得,我都留下,协助大人对抗瘟疫、治病救人。” 对面的吏官大为震惊,又是激动又是感动,没有人不惧怕天花,看来此人是真的得过,或者知道怎么治。倘若不是,那真是勇士。 “不过我有个条件,治天花需去取药,我得让内子去老家取。” “我找人送她去!” “得快马加鞭!” “来人,把我的马牵来!” 玄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与挽月相视。 转而狠狠忍了忍眼中的泪,大步走向那吏官,“你们抓来的人里有人得了,有人没得,都照料的话,一定忙不过来,且越来越多。先将他们分开,再把镇上、乡里能救治的郎中都找来。让他们在外面搭个棚子,不要和得了瘟疫的人接触,只负责开方熬药,里头的事,我来做。北营子沟,有个老猎户……” 寒风中,少年的背影坚毅。挽月也微露喜色,嫣然一笑,同方才吩咐过要带自己骑马去“取药”的官差道:“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寒风刺人肌骨,尤其是骑马迎面而来的风简直跟刀子一般割人脸生疼。 一路上,任凭寒冷与颠簸,除了寻路,挽月始终一言不发。倒叫身后带她骑马的官差心生几分钦佩。 “姑娘究竟是要到哪儿取药?你说个地方,我也好带你去找。” “不是找地方,是找人。找我父亲,他懂得医治方子,是祖传的。与我们分别后,他往奉天府方向走了。是从京城城东出来的,你知道路吗?” 衙役一听,心下不由肃然起敬,原来是从京城出来的郎中。怪不得看这一人气度不凡!“京城我倒是去过,往奉天府的话,得看大路还是小路。” “他们人多,且有行礼箱笼,是坐马车的。” “那必然是大路官道,如果是这样,那便好找了。走了几天?” “算上今天,三日。” “赶马车的,必然跑不过马。我们快马加鞭,一日便能赶上。只不过得受累,你是个姑娘家,怕你吃不消。” “待在庙里那么多人等着咱们去救,我有什么吃得消吃不消?” 背后的人心微微一动,对这对夫妇的钦佩之意油然而生。 旌旗飘扬,浩浩荡荡的马车上装满了进贡的物品,前头有人骑着高头大马,很是意气风发,而马车里的人正闭目养神,听着另外一个谋士同自己说话。 “据京师密报,皇城中近日不太平。” 见平西王依旧阖目,并不询问,谋士讨了个没趣,继续道:“有传闻,说皇帝不在紫禁城内。” “少年贪玩而已。” “不是,好像被血月教的人掳走了。” “嗯。”吴三桂缓缓地睁开眼睛。 第77章 结局(二) 在京城往盛京,虽都是北方,但还是更为寒冷。有些地方背阴,长久积雪不化,泥土懂得坚硬。像这样的路,马蹄踏过去,颠簸更加厉害。 挽月却一刻也不敢耽搁。 倒是一起带着她走的衙差实在不忍,半道在路过的村庄从村民那儿弄来了一件厚袄让她加上。 行了一路,也不见达福他们的踪迹。茫茫雪原,目之所及皆是空无人影,身后通红的落日犹如巨大的车轮向西驶去。飞鸟投入白杨林,蓝黑的溪水潺潺,是身边唯一的声响。 “姑娘,你要找的家人,到底是不是往这个方向去了?怎么一路都没有打听到踪迹?假若实在寻不到,我看就算了。你也尽力,我也尽力了,这越往东北方向,越天寒地冻,我看你身子骨单薄,万一冻伤了可划不来。你那丈夫是好心留下,就算你们想走,我们郝吏目是好人,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找不到也要找?就算一直跑到盛京,跑死了马,我也要找到!他在等着我!” 声音很轻,仿佛呢喃,却坚定如脚下冻土、路边顽石。刚刚生了退堂鼓之意的衙差,似乎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