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什么就答什么,从不多说,甚至只有两三个字也会寄一封信件过来。 [ 寄一封信件挺贵的,您就不能多写两个字吗?] 那人回她,[ 姑娘说得有理。] 秦砚气笑了,还真是多两个字。 那人也许是觉得不回信好似有些失礼,秦砚下一封便写道——[ 若多有打扰,公子不回即可。] [ 并非打扰,若能听一些迁去百姓消息,也是让人心安。] 哦,原是从她这听百姓的境况了,秦砚撇着嘴,有些不乐意。 只是这封信后终年有些骚乱,但还算安稳的漠北和金纣爆发了战乱,守将连丢三座城池,众多百姓流离失所。 秦砚望向漠北的时候总是带了些担忧。 那一阵秦冶也不着家,她有些不安,找了个借口就跑去驻地去看看秦冶。 哪知秦冶见了她开口就说:“哥哥我给你托了个好人,赶明儿嫁到长安去,你得请我喝上十天。” “长安什么破地方,不去,秦关挺好的。”秦砚白他一眼。 秦冶望向远方,秦砚顺着看过去好似有一个人影隐入了山林中,但又看的不清晰。 秦冶胡乱摸了两把她的脑袋,沉声说:“听话。” 秦砚抬眼看他,知道这人很少正经讲话,像是认真的。 她问:“你托了几个人?” “嗐,这事哪能多托,就一个。”秦冶笑着摸了摸鼻子。 秦砚觉得按照自己亲哥这种不靠谱的程度,多半这人也不太靠谱。 秦砚没放在心上,每天还是等着漠北的来信,心中惴惴不安,不过看那位公子像是只处理文书,应当不会上前线的吧。 等了能有一个月,听说三皇子重整军纪,率领漠北守将夺回一座城池。 秦砚见过漠北的模样,能带那么一群人打赢属实是个怀才之人。 在那之后她才收到了来自漠北的信件,打开之前她一直忐忑,提着一口气放不下来。 直到看到了第一句话—— [ 抱歉,回信稍晚,一切平安。] 第60章 、第六十回 秦砚见到信才安心下来, 家中都是武将,有时最期盼来消息,也最害怕那些到来。 看着那简短的报平安的信心中安稳下来, 但还是隐隐担忧。 不光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人管抚恤金的事,就像她担忧兄长一样, 只是希望这个人安好。 秦砚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回信。 [ 平安就好,军情紧迫,不必忙于回信。] [ 秦关因战事迁来了许多百姓,都已安顿好了, 我也帮着秦关府尹建好了棚户, 虽是临时但……] 秦砚本想回的简短, 知道漠北此刻正乱着, 恐怕是顾不上给她回信的。 但忍不住多写了一些,这次很快就得到了回信。 [ 稍作休整, 并非没有回信的空闲。有劳姑娘多费心百姓之事。] 秦砚撇嘴,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要是没这事就不回信了怎么的? 但她也没道理觉得不满,也没理由觉得不满。 “哎。”在城中办事的秦冶, 扇着自己的军情信件, 倚着门框看向拿着信不大高兴的秦砚,“你这信回的挺快啊。” “漠北安顿好了,当然就快了。”秦砚拿着信心中胡思乱想着没空搭理亲哥。 “是呢, 跟我这军情来的一样快呢。”秦冶眼眸轻斜, 看着秦砚的信笑了笑。 秦砚顿时看向秦冶, 又看看自己手中的信, “跟你的一起来的?” “不然?”秦冶晃着手里的信, 这可是走了军情加急的官路。 “你的也是……?”秦砚往他的信上张望了一下,没想到广晖和秦冶还有来往?原是给她的信是跟着军情一起送来的。 秦冶转身,收好自己的信,对秦砚饶有兴趣地笑着说:“算是吧。” 秦砚挑眉,见亲哥搞起神秘,才不中他的招。 “北边那三皇子听说骁勇善战,那人也是长得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赶明儿哥哥带你去看看?” 秦冶不知为何突然提起,秦砚瞥他一眼,提不起兴趣,再说了哪有武将拿“郎艳独绝”形容的。 秦砚那眼神又落在信上,想起这也是在军中,但她见过大多数武将的字迹,除了她哥那写的只有狂草看得过去。 这信上楷书雅致俊逸,但刚骨犹存。 看起来不像是武将的样子,倒像是在军中做文书的,那“郎艳独绝”形容文官还不错。 “武将有什么好看的。”秦砚满不在乎,“但你要去漠北我可以赏脸跟你去。” 虽然信件公事公办,但人是活的。 秦冶笑了一声,又念了一句秦砚说的,“这是你说的,武将有什么好看的。” 亲哥犯神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秦砚也不管他,整天惦念起自己的信件。 出去替人代写书信的时候遇上往漠北的信件都会留心一番。 漠北虽然是杂乱,但换了主将确实就不一样了,虽然只夺回了一城,但也安稳了许多。 最明显的就是这往来信件快上了许多,秦砚似乎发觉即便是不跟与亲哥密报一起来的信件也只要七天就到,看来这送信的官路十分畅通。 十四五岁的年纪,秦冶整日盯着信件不放,也惹来了手帕交的好奇。 这个年岁好似都有了心许之人,甚至定下了亲事。 “我们阿砚不知以后会嫁到什么人家呢。” “秦将军还不得给你寻个高门亲事?都有可能去长安呢。” “高门有什么好,招个上门女婿不更好吗?” 秦关的小姐们聚在一团,说着这家的公子,那家的先生,兴致高的很。 秦砚总是笑笑,她觉得想这些事情好像有些太远了。 “所以呢,婚事先不谈。阿砚,你有心悦之人没有?” 秦砚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半个人,但那念头总落在那往来不绝的信件上。 被问的一愣的秦大小姐,好似明白了自己对那公事公办的信件有何不满了。 她提着裙摆跑回了府中,在还没寄出的信件中添上了一句——[ 若不问迁来百姓的事,您可愿意聊些别的?] 只是信件寄出没多久,就从北边寄来了第二封信,信中说:[ 战事吃紧,恐难能回信,若空闲时便会回复。] 秦砚顿时后悔,立刻想派人把信追回,恨自己这个榆木脑袋,整天想着闲事。 那文官在军中也得上前线,哪里有空搭理她。 但这一次也很快就有了回信。 [ 姑娘想问些什么,在下定有问必答。] 好似还有些不放心,那信件中明显有一句后补上的话——[ 在下会准时报平安,若是遭有不测,此事已经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