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树木她可费了好些心思。 是冲她来的。 知道她的行踪,又能在王府按下细作,如此大动干戈。 沈旷这是打算做什么?引得那些人迫不及待? “知道了?” 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沉睡的皇帝睁开眼睛看见坐在一旁无法自如活动的人,心中稍稍放心。 秦砚板着脸盯着沈旷,没好气地说:“因为你们在忙的事情有人想对我下手,于是找人假扮了我回到王府,把我带回宫。” “所以就是等着他们下手,或是投毒,或是放火,或是行刺。“秦砚说道。 沈旷坐起身,但他手上并未放松,见他醒了就要挣开的手没能逃出钳制只能认输。 他环着纤细的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有节律跳动的脉搏,脆弱但温暖。 “为什么不早说。”秦砚问着。 长了张嘴不会好好说话。 沈旷笑笑,说道:“一些没资格的坏心眼而已。” 沈旷不是圣人,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架不住秦砚非要往他在意的地方戳。 不过还是有些过头了吧。 秦砚瞪他一眼,就是故意的,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怪啊。 沈旷无奈说道:“而且说了又怎样?” “‘信你的鬼话’、‘呵,编理由都不会编个好的’,你会这么说。” 沈旷学得有鼻子有眼的,引得秦砚轻笑了一声,又迅速收了回去。 “不生气了?”沈旷拉近了距离。 “嘁。”秦砚甩过头不去看他,“太医一会来,您去前殿看吧。” “担心了?”沈旷笑道。 秦砚嘴角抽动,“就是个陌生人倒在大街上都会问几句吧?” 知道了,是担心了。 “只是这几日睡得少了,应当无事。”沈旷决定还是不再得寸进尺,起身穿衣准备去前殿了,“阿砚,暂时在宫中住几日吧。” “嗯。”秦砚无奈,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别的选择,“接下来是看他们知道了我在何处,即使是身处皇宫,但也要动手的都有谁,是吧?” 冒着忤逆犯上的风险也要她死,看来是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啊。 只是她想不通—— “您到底在谋划什么?”秦砚问道。 这不像是她平时能问出来的话,她甚至一点也不想沾染政事。 难得秦砚会问,但是沈旷这次却不能答复她。 “我说过会给你选择。”沈旷十分认真地说道。 “不觉得有些苍白吗?”秦砚反问。 是,苍白的承诺。 “一定会。”沈旷极为认真地说道。 秦砚被那副神情震慑到了,即便习惯于沈旷平常的冷淡,也不禁被这份认真打动。 有那么一瞬间,秦砚真的相信沈旷会给她带来选择。 但…… 她可是秦砚,就算动摇也要瞪着眼说——“知道了,快去快去!” 太医的诊察自然是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沈旷倒是在前殿待了许久。 秦砚猜想应当又是被政事绊住了吧,也没太在意。 沈旷回来时,秦砚还给自己做着心理动员,不过是在这待几日,谁说也不听谁说也不管。 不过沈旷却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太医院药房进行改制,许多药物都进行了减毒增效。” 秦砚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有什么内涵。 “徐太医在季度统筹的时候检查了你此前开的药方,你之前开的药方也在改制其中。所以他叮嘱若是近期有服药的需求,应当注意一些。” 徐太医特意说的话让沈旷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他便转述给了秦砚。 不过秦砚又品了一遍沈旷转述的话,更改炮制方法?减毒增效??? 这不对,这十分不对。 “……太医院药房改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砚瞬时额间冒出了一丝细细冷汗,抓住沈旷的衣袖问道。 她昨夜听说还没放在心上,现在怎么多出真么一档事?! “药房改制是一个半月以前,太医院则稍晚一些。”沈旷看向秦砚,似乎只是简短的转述就让人心神不宁,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秦砚猛然想起,给她送药典的老太医欣喜地问她是不是太医院要改制了,原来就是那时候的事? 那、那她喝下的避子汤?也没用了? “此前你调理的药方可有问题?”沈旷看向愣在原地的秦砚,“徐太医说是减毒增效,效力有所更改,但对身体无害。” 秦砚倒吸一口凉气,就是因为无害才有问题!!! 那徐太医这番前来叮嘱,是……难道是诊出她有喜脉?还是只是看见了她此前的药方产生了怀疑? 秦砚脸上挤出一些笑容,心中忐忑万分,“那无害自然是最好的。” 似乎一切都很合理,减毒增效这确实是不错的事。 沈旷心中横过一道疑虑,是药方有问题。 秦砚冲沈旷笑笑,见他也并未再做纠缠,倒也先不用担心沈旷会发现。 也许应当召徐太医来确切问一问。 即便是减毒增效,也不应当是完全没有作用,她那避子汤有没有效力,还未到一个月更是不能断出结果。 也许不应当自己吓自己。 第二日沈旷依旧照常上朝,装模做样地命人调查王府失火。 秦砚则是送走沈旷之后就宣了徐太医来广华殿,但一如沈旷转述的一样,太医院改制,药材炮制更改。 特别是她拿三张药方拼凑出的避子汤的主要起效药材,已经被替换成减弱很多毒性的草药。 “……娘娘,恕臣直言,您此前想要拼凑出的药方恐怕不能真正起效。”徐太医偷瞄着前皇后的神情,谨慎地回答着。 “这是太医院季度统筹微臣发现的,旁人还未知晓。”徐太医精明的很。 还好是药房改制,这药效减毒,不然这避子汤可伤身呢! 秦砚十分不安,果真是徐太医发现了这药方中的问题,避子汤可能不会起效,“那我……?” “微臣目前还不知,虽是炮制方法更改,效力减弱,但时间尚短微臣不能确切诊出脉象。”徐太医照实说,就是说这避子汤即便没用,也不一定会有孕。 身为医者从不将话说满,也应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告知求医之人。 突然有了会有身孕的可能,秦砚已然有些焦虑,她咽了咽津液,“徐太医,这件事还请您……” 徐太医多精明一个人,自然满口应下。 “娘娘请放心,此事影响不大,微臣不会禀告陛下。”徐太医自有一份逻辑。 既然这药没用,那也没有产生实际危害,那他何必去做那影响人夫妻感情的事呢。 哦,前夫妻感情。 虽然徐太医不会告知沈旷,但秦砚并不觉得这是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