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服和工装裤的打扮,挺赶巧的,跟他像是情侣装。 只是他里头是一件卫衣——当初她挑给他的那件。 而她里头是件露脐上衣。 没听到她回答,宋延琛不再问,迎着烟火气,径自转身进烧烤店。 左枝双手抄兜,跟在后面,幽幽答:“有点。” 话音落,他倏地止步,她疑惑抬头,他回身,从下往上扣住她外套的衣扣。 距离更近了,衣摆在身前被他牵起,衣服在她腰后收紧,她呼吸到的每一寸空气,都染上他的气味。 她轻轻眨眼,心脏好像被小针刺了一下。 每次嗅到他的味道,都觉得好闻,感到踏实。 或许,这是她的身体,本能地选择了他的基因。 或许,像他们这样的人,比起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更适合当一对爱侣。 他垂着眼,睫毛很长,在眼底拓下一层阴翳。 左枝舔了下唇瓣,轻声问:“你会帮你妹妹穿衣服吗?” “起码不会脱她衣服。”他答。 清癯长指抵达最后一粒扣,左枝抬手挡开他。 说不清是何种缘故,那一刹,似有电流从指尖涌遍四肢百骸,她蹙眉,条件反射地打掉他的手。 “啪”一声脆响,冷白皮肤泛起淡淡的红。 宋延琛挑眉,收回手,狐疑看她。 左枝越过他,去店里挑食材,耳根发烫,“这样穿显胖。” “随你。”他淡声说,拿了两串鲜红牛肉,放进她手里的小篮子里。 然后,就见她,横着往旁挪了一步。 他走过去,拿她那边的鸡翅。 她又往旁挪一步。 于是他不动了,双手抱胸,居高睨她,“螃蟹么你?这么横的。” 第39章 痕 ◇ ◎看我这个当哥哥的,是怎么照顾你的◎ “我还可以更横一点。”左枝冷嘲。 没看他, 把他挑的那些拿出来,放进另一个篮子,自顾自地拿了几样食材, 随后交给店老板, 不要麻也不要辣, 取了号码牌, 就在店里找位置坐下。 宋延琛没管她突然发作的小情绪,挑拣几样, 跟老板要的微辣。 左枝抽纸巾擦拭桌子,抬眼见他打开了冰箱门。 冷白指节挂着一个黑色电话线发圈, 下方坠着的红色号码牌是 20号,此时因他的动作, 在她眼前摇晃着。 冰箱冷光刷亮他面容,他取了三罐啤酒出来,偏头问她:“可乐还是豆奶?” 她垂下眼,径自擦着桌,当没听见。 随即听到冰箱门关上的声音, 余光走进一双修长的腿, 对面的椅子被抽开,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声,他大喇喇坐下,号码牌“啪”一下滑到桌上, 还接连落了四罐啤酒。 “咔!”拉环启开, 泡沫瞬间上涌, 她嗅到了麦芽酝酿出的酒香。 一罐冒着寒气的啤酒, 搁在她手边。 他又开一罐, 仰头灌一口, 喉结滚动。 左枝在看他,手往旁伸,几根手指捏住那罐啤酒,也开始喝。 一边盯着他,一边喝。 他与她对视,没停下动作。 一罐啤酒是330毫升,不算多,就是啤酒涨起来的泡沫,让人胃里顶得慌。 左枝看着他一口气灌完一罐,心下较着劲,在他又一次连开两罐啤酒的时候,也放下了手中的空罐。 她伸手再拿,他没拦,两人继续喝。 直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四罐啤酒都见底。 胸腔闷着的那一口气,好像也差不多被消磨掉了。 他单手支颐,另只手屈指弹铝罐,“铛”一声,“难不难受?” 左枝用两个吞咽动作,压下几欲涌上咽喉的啤酒泡,喝酒喝得急,醉意也翻涌得快速,有什么情绪,都快藏不住,要浮上表面了。 “难受。”她说,“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瞄她一眼,“可乐还是豆奶?” “酒。” “行。”他起身,这回拿了六罐啤酒回来,再开,两人没再急着往肚里灌。 “我是独生女,没有哥哥。”左枝说,一手托下巴,一手扣着易拉罐的拉环玩,发出“咔哒咔哒”的碎响,“其实挺好奇有个哥哥是怎样的。” 宋延琛喝酒,没应声、 左枝撩起眼皮看他,媚眼潋滟着一汪水光,“宋延琛,你会是个好哥哥吗?” 易拉罐被他捏出细微的咔嚓声。 左枝笑,有点憨态可掬的味道:“如果我真有个好哥哥,日子或许会好过一点吧?” 她从兜里,摸出那张老照片,摁在桌上,送到他面前,“你以前见过我妈妈,对她有印象吗?” “有。”他答。 左枝点头,这么说,他对她也是有印象的。 “她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左枝说。 “但你怨她。” “你又知道?” “不然说不出‘她早烂地里了’之类的话。” 他竟然还记得。 左枝气息微颤,手指是冰的,“虽然我家比不过顾家,但以前也是上流圈子里的。如果我爸没有死,如果我妈没有再婚,如果没有那场经济危机……” 宋延琛听她说,垂下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手指一寸寸收拢,将她发抖的、冰凉的手紧握。 她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底的寒意。 “我妈说我将有一个新爸爸的时候,我曾为她开心过。因为我还小,我情绪敏感,我没有安全感,我很害怕她每次提起我亲爸时,莫名其妙掉眼泪的样子,那让我觉得我们家没有支柱,岌岌可危。 “所以,在得知我会有一个新爸爸的时候,我无比渴望他能撑起这个家,能弥补我妈关于爱情的缺憾,和我对于父爱的向往。可惜事与愿违,他是个很糟糕的人,除了有一张善于哄骗女人的嘴,他什么都没有。 “他吸着我妈的血,从一无所有,到挥金如土,不仅黄赌毒全沾,还有家暴的毛病。他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元凶,倘若有朝一日,再次见到他,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她咬牙切齿地落下最后一句话,眼内燃烧着熊熊怒火,像头磨牙吮血的恶狼。 他掌心的温热,源源不断传递到她手上。 有服务员端来部分已经烤好的食物。 左枝抽出手,遗留在桌上的照片被宋延琛拿开。 “请慢用。”服务员说,无意瞧了他俩一眼,转身即走。 “所以你怨她。”宋延琛把那两盘烧烤往桌子中间挪,“怨她遇人不淑,怨她发现苗头不对时,怎么没早早离婚,怨她红颜薄命,在你还那么小的时候,就撇下了你。” “否则她会是一个漂亮又富有的寡妇,还会有一个聪明又可爱的女儿。”左枝冷言冷语,拿起一串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