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你倒追他的事?” “知道。” “你好意思跟我说,你高三了,要好好学习?” “我有在学啊,期中考排名上升了。” 梅允一时哑然,没什么好再说的,挂断了电话。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梅允在微信上找她:【你的表送出去没?】 左枝瞥一眼桌上的丝绒盒子,回:【没】 梅允:【你现在在哪儿?】 ZOE:【他家】 梅允:【在等他?】 ZOE:【嗯】 梅允:【别等了】 左枝发去一个问号。 梅允没回消息。 她又发去三个问号。 梅允终于肯搭理她,给她甩几张照片过来,附言: 【刚去问过了,他跟人开着生日趴呢,听说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估计今晚都不回家了,你别等了】 难怪他家阿姨今日没来做饭。 左枝点开大图。 看他们一行人是如何挥霍青春,放浪形骸,在灯光斑斓迷离的昏暗包间里,点蜡烛,砸蛋糕,玩游戏,酒水淋漓湿了茶几,彩色亮片和丝带落了满室。 所有人都在笑,他也是,笑容带点痞坏的情调,招惹来附近几个女生的窥视。 她把一切都看着,眼内渐渐腾起朦胧的水雾,鼻子酸酸的,豆大一滴眼泪砸到屏幕上。 摁灭手机,抬起脸来,她佯装镇定地抬手抹掉泪痕。 站起身,把情侣表、蛋糕、鲜花、香槟,一一收回,缓缓往三楼走,今日第二次穿过垭口,下到二楼,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步。 她转头。 身侧那一面墙,原来是这么坚固,无论如何都攻不下来的,也不知过去半年,自己怎么就那么头铁,不撞南墙不回头。 红着眼眶,敛眸,打开房间门,她走进去。 月光从窗外流入,左枝坐在落地窗边的吊椅上。 【本来应该祝你生日快乐的,可我现在不想祝福你了,因为我不快乐。】 消息发出去,依旧是红色感叹号。 她很轻地抽一记鼻子,在吊椅上晃了两下。 到底还是不甘心,打电话问人找来工具。 还差半小时,就是另一天了。 左枝戴着头盔,穿上手套,手中的角磨机在震,在她的操作下,怼上墙面。 强烈的冲击震得她双臂发麻,墙体剥落的腻子扑簌簌掉落,在地上堆积成小山。 想到这半年来,他冷若冰霜的态度,她忍不住爆粗。 没打算开多大个洞,所以用角磨机切出个矩形小门的形状后,她开始下冲击钻。 寂静深夜中,声音震耳欲聋。 她不知是该庆幸没有邻居,还是家中无人,也不敢去想,明天要怎么面对阿琳娜和家政阿姨的质问。 反正,在这一瞬,她感觉挺爽。 粉尘漫天飞,她眯了下眼,手中冲击钻忽地停下不动。 她蹙眉,以为是出现故障,正要举起来细看,插头从后往前掷到她脚边。 他的声音跟着落在她耳边:“闹够没?” 带点金属质感,冷冷的,和这个泛着凉意的秋夜很相称。 左枝背对他。 放下冲击钻,轻轻“嗯”一声,抬手摘下覆盖一层粉尘的头盔,无所谓地丢地上,再不疾不徐地取下手套。 宋延琛看她裹在白色抹胸小礼服里的窈窕背影,一头精心打理的长卷发,被头盔弄乱了些。 她迈开白皙修长的腿,往自己房里走,边扯下歪斜的发卡。 房内传来东西被抛掷在地板上的声音,隐隐的,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心脏突突猛跳两下。 房间门没关。 垂在裤边的手指蜷了下,他忍不住跟着走进她房里。 过道灯撇进室内,她“刷”地褪下背后拉链,雪白纤瘦的后背在他眼底展露,两片蝴蝶骨振翅欲飞。 她没注意到他,还在脱着衣服。 宋延琛背过身去,没再看她。 她转弯,折进浴室。 他听到哗哗的水声,抬手开了房间里的灯。 满地都是她刚刚赌气丢下的东西,发卡、耳饰、项链、戒指,沾了灰的小礼服,床边还歪着一双高跟鞋。 空气里是她的香水味,辛辣中,带点花香调的甜。 他将她的东西逐一拾起,一扭头,便被茶几上一大捧玫瑰花所吸引,此外,旁边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一瓶法国产的顶级香槟。 可能是她没把浴室门关好,实在压抑不住的时候,他能听到几声委屈至极的哭嚎。 他垂着眼,到沙发坐下,摸到边上的深蓝色丝绒盒子,轻轻一扯,蝴蝶结散开。 里面是两块做工精巧的表,情侣款的,分男表和女表。 玫瑰花束里,夹着一张卡片。 他取出,翻开,一行出自她手的隽秀字迹:【阿琛,生日快乐!】 旁边是她的唇印。 “叮咚!”有消息进来。 她手机刚被她摔在了地上,屏幕碎裂,是他捡起,放在了茶几上。 梅允:【听说他走了】 梅允:【你还等吗?】 食指碰了下屏幕,画面跳到密码锁。 他输入号码,手机解锁。 这么久过去,她还是没换密码。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 左枝终于从浴室出来,头发吹至半干,身上只裹着一件浴袍。 冷不丁撞见他,愣一秒,脸别到另一侧,足尖跟着转,背对他走到梳妆台边的转椅坐下。 可他已经看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了。 她对着镜子,涂抹护肤品。 气氛凝滞着,他先开的口:“是认真的么?” 她不说话,手上动作没停。 宋延琛轻叹一声,起了身,朝她走,“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听到脚步声了,从镜中窥出他身影,慌了神的小鹿似的,借着涂抹精华液的动作,把泪水也抹掉。 不敢开口,怕哭腔泄露了她的慌张。 可他已经大步流星走过来了,抓着她椅背一拉,吓得她“啪”一声把住扶手。他往床上坐,另只手伸出,抓住扶手,挡去她意图起身逃跑的路线。 转椅一转,她被迫跟他面对面。 四目相接。 她哭得眼睛鼻头都红了,一张秾丽明艳的脸,此时却让人联想到可怜巴巴的小兔。 “怎么哭成这样?”宋延琛问她。 他刚洗过澡,周身洋溢着淡淡的沐浴露味,一套宽松舒适的家居服,把人衬得松弛懒散。 左枝把脸撇到一边,被他扣着下颌,转回来,“看着我。” “你不是不理我么?”她闷声闷气地说。 宋延琛揩掉她脸颊滚落的晶莹泪珠,单刀直入:“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她眸光闪烁,就是不看他,“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