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 他的双目赤红,连阙却依旧困倦地半靠在沙发上,与此刻暴躁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也更加激怒了寸头男人,他快步冲向餐厅内的连阙,便欲一把拎起他的衣领。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对方衣襟时,一道凌厉的劲风自他面前扫过,竟生生将他撞飞向身后的吧台。 寸头男人在歪斜的吧台椅中站起身,唇边是一片青紫。 “是谁?!躲在暗处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出来单挑!!” 他将血沫啐出,环顾四周后又将视线恶狠狠地瞪向闲坐的连阙: “只会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谁知他的话音未落,便再次被几拳重重击倒在地。 寸头男人原本凶悍的表情竟也败下阵来,他撑住歪斜的座椅想站起身,却不慎险些再次摔倒。 “你、你把我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他咬牙质问道,气势明显比刚刚衰退了不少。 他抬起头,将视线落向依旧坐在沙发上的人。 在这样的时刻,那人依旧稳坐未动半分,困倦未消的神色竟反而让他的周身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寸头男人的身体不自觉一抖。 “你是说刚刚你丢出房间的东西?” 连阙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看向窗外灯光昏暗处的排排货架,意味不明地笑道: “没藏,我以为那是没买的东西,都放回货架了。” 寸头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在片刻的错愕中慌不择路地冲进购物区。 虽然今天他没有购买太多东西,但是为了填补和凑整,他也购买了至少二三十样东西,且为了东西不占空间,几乎每样他都取自不同的货架。 被调包到连阙房间、又被他自己盗出的东西只有七八样,但如今他哪里还记得都有什么。 白日里还嫌少的货架此刻如同无边海洋之上的浪潮,一排排仿佛永远没有边界。 自己藏在货架后的东西有几件?都是什么?被这个人放回货架是放在原处……还是随意被放在了哪些角落? 明明购物区的商品只剩下一半,为什么还会如此之多。 他似乎买了这件项链,但那件看起来也有些眼熟…… 他跌跌撞撞地穿梭在货架间,像是在与追逐而来的死神做着最后的赛跑。 他还未来得及将货架全部看完,眼前的货架却已纷纷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突然,身后刚刚被他放回货架的项链飞出,一圈圈缠在他的脖颈之上;前方货架上手表的链条亦分成无数块碎片一颗颗钉进他的身体,还有虹膜的机械扫描仪、随身微型光脑贴…… 男人因窒息面颊赤红,他挣扎着终于划破了腕上的封印,随着封印解除他的周身渐渐被金属的鳞甲包裹,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处关节的断裂。 即便如此,那些围绕着他索命的东西也很快找到了他的弱点,从他关节的断口处一点点蚕食进他的身体。 他如同已经无惧了死亡也放弃了挣扎,只转过身将怨毒的目光望向餐厅内的连阙。 下一瞬,他竟不再顾及身上索命的物件,向着餐厅内的连阙横冲直撞而去! “金属铠甲……”连阙却依旧未动半分,只兴致不错地打量着身上异能的变化:“这个异能倒是有趣。” 这样的态度更加激怒了欲鱼死网破的寸头男人,他怒吼着将倾注了全力的一拳砸向稳坐在沙发中的人。 蓄足全力的拳风未及那人的衣角便似被无形的屏障挡开,寸头男人抬起头,一道颀长的身影在他面前渐渐显现。 男人的五官凌厉而带着冷冽的肃杀之气,与连阙的瘦削俊美不同,他的五官如被蕴藏寒芒的刀削刻而出,视线冷肃而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寸头男人加固了拳上的钢铁,跃起向着挡在连阙身前的男人一拳砸下。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男人不闪不避,面对他这样万钧而下的一击只是轻轻抬起手,竟是打算用手接下这一拳! 寸头男人心下冷笑,仿佛可以预见这个不自量力的人如瓷器一般碎裂的模样。 然而,当他的一拳真的落下,预想的一切却并未发生。 他足以将一切骨骼甚至普通武器击碎的拳头,竟当真被那人稳稳接住。 就在他因此怔忪的片刻,接住他拳风的手倏然收紧,钢铁挤压的声响伴着骨骼断裂的剧痛瞬间让他发出痛苦的低吼。 他随着男人的动作扭曲着跪在地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他的手中挣脱。 “……地、狱使者?!” 景斯言却将他的手腕轻轻一折,仿佛包裹在他皮肤表层的不是什么金属的钢甲,只是不堪一击的纸壳。 他随后放开了他已经变形碎裂的手腕,任由他捧住手腕因疼痛而发不出半分哀叫。 那只捏碎了他腕部的手却已然再次扼住了他的咽喉。 连阙不无遗憾的感叹声也随之传入两人的耳中:“这异能看起来不错,怎么这么不禁打。” 寸头男人咬牙睁开眼睛,将视线落向依旧在沙发上静静看着这一幕的人。 原本他还觉得这个人与沈逆的对峙不过是他的投机取巧,也掩耳盗铃地告诉自己他的那些小聪明不是过本的必需品,因为这里就是一个要比拳头硬的地方。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他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拥有地狱使者卡牌的人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混子。 “不、对……” 豆大的汗珠自寸头男人的额间滑落,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声音颤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对……地狱使者里没有你,你到底……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扼住他咽喉的指尖微微收力,竟将他护在脖颈的金属轻易折断。 欲裂的断口犹如利刃般压迫向他的咽喉,正当他为此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时—— “好了。” 连阙的声音很轻,却让欲再施力的人瞬间停下了动作,轻易地放开了他。 劫后余生的喜悦未至,寸头男人在朦胧中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下一瞬,原本缠在他身上与钢甲断口处侵蚀的商品如同找到了突破口,竟齐齐自创口处拔出,有意识一般绕上他的脖颈。 寸头男人在逐渐窒息中攥紧勒住脖颈的项链,目光死死定在面前的两人身上。 原来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要他放过自己,而是看透了他已无法逃脱规则。 就在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连阙与景斯言身上,像是要将这两个人可入骨髓时,他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在大末世时代前就已在地狱之内,地狱混迹经年的他虽然没有被列入地狱使者名录,却也因此保住了性命。 但他对曾经和现今的地狱使者已摸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