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呢,他想回到过去,他想回到和陈靳舟在一起的时候。 船夫见他不说话也不再问,只是继续缓缓向前划去,很久很久船才停下。 “到了。”船夫说。 蒋浔之迷茫的跳上岸边,回头看到那船夫摘下了帽子。 “舟舟。”怎么会是舟舟呢。 蒋浔之焦灼万分:“你不能回去,你要和我一起走。”他说着便要跳下船去。 可那艘船和船头的人一起沉入河底…… “浔之,蒋浔之。” 贺云峥看了眼墙上的钟,距离蒋浔之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蒋家父母刚去了医生办公室。 贺云峥凑近床边,犹豫了一下,很轻地唤了声那人的名字。 终于,床上的人有了反应,睫毛颤了颤。 他眼疾手快地按下呼叫铃,很快一群医生出现在病房里…… - 第二天一早,医生来给陈靳舟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警察就进来做笔录。 问他认不认识冲进来救他的人,陈靳舟说当时情况混乱,什么也没看清。 这件事由于牵扯到了部/委/官/员,最后交由省检察院侦办,陈靳舟知道对方大概很难再出来了。 他在第三天的时候收到了贺云峥发来的短信,就两个字:醒了。 他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件事因他而起,陈靳舟并不是个逃避问题的人。 只是这以后,他和蒋浔之之间,怎么才能算得清楚。 陈靳舟在医院的这段日子,只有何煜过来陪他。 何煜照例在下班后过来。 “诺,草莓糖葫芦。”他最近每次来都会带不同口味的糖葫芦。 陈靳舟接过浅浅勾了下嘴角。 自从那次在病房里和何煜说过谢谢以后,现在对于对方的一切行为他都有种理所应当的态度。 何煜一开始对这样的转变有点不适应,后面想明白了又很高兴,直到现在陈靳舟才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 他在床头看到那串檀木佛珠,黑色的小方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放了回去。 “frank现在每天都骚扰我。”何煜坐下来开始削苹果,“你要不要回个信息给他,不然他哪天直接买了票飞过来。” “他要来早就来了。”陈靳舟咬了口糖葫芦,入口酸酸甜甜,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何煜瞥了一眼,竟是蒋浔之打来的。 他手一滑把苹果丢到垃圾桶:“诶哟,没拿稳,我再去楼下给你买点儿水果。” 话音刚落就飞也似的开门逃走了。 陈靳舟接起电话,蒋浔之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算好。 “你在干嘛?” “在吃糖葫芦。” “好吃吗?” “有点酸。” “舟舟。”那头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你最近睡得好吗?” 陈靳舟这几天半夜总会被伤口疼醒,醒来后浑身是汗,汗水渗进伤口里,反反复复刺痛着神经,但他不再做噩梦。 他说:“还不错,你呢?” “我也是。”蒋浔之说,“祝你每晚好眠。” 说完这句那头就挂了。 第39章 一千零一夜 “爸,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蒋浔之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回枕边,又吃力地想要坐起身来。 “护工呢?”蒋父语气有点冷硬,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儿子。 “我让他去帮忙打点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蒋浔之胃部的贯穿伤差点致命,捅破了膈肌扎到了肺部。要是刀子再深一点,就会肺动脉破裂引起肺部衰竭甚至死亡。 “我没事。”蒋浔之语气轻松,随即放弃起身,认命般地躺着,“爸,您什么时候回燕城?” 蒋父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儿子,他在来的路上就接到了江州市公安/局/局/长打的电话。那头话说的婉转漂亮,说您儿子见义勇为,被人捅进了医院。 蒋浔之什么脾性他最清楚不过。要说为朋友打架什么的他倒是相信,但见义勇为还把自己搞进医院,他儿子品格还没那么高尚。 直到听到受害者的名字,他才了然,但第一反应是震惊。 六年前蒋浔之从海城转学回燕城,这些年一直按部就班的生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派人去查对方的资料,数据显示那孩子去年刚回江港,而蒋浔之也是去年和单位申请的下调基层。 这几年他的工作平步青云,以前听妻子说的时候总觉得孩子小,心性未成熟,年轻人图个新鲜刺激,犯点错很正常,只要大方向不走偏就好了。 可现在这件事好像超过自己预期,逐渐脱离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蒋浔之这几天情况一直不好,一到后半夜就反复发烧,伴随四肢发冷,短暂性休克。 “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蒋父审视了儿子一眼,随即按灭了房间的灯。 蒋浔之躺在床上假寐,想着等父亲走了,就给陈靳舟打个电话,寥寥几句还没说够。 但这一觉睡过去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再次睁开眼时,他母亲沈韵坐在床边。 “妈。”他费力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又下意识去床头摸自己的手机。 “别动,好好躺着。”沈韵看起来面容憔悴,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 昨晚半夜蒋浔之突然高烧不退被送到急诊室,折腾了一夜快早晨才退烧。 蒋浔之这段时间过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昼夜,拿起手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又一天过去了。 “你爸有事情先回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和姜阿姨还有护工会在这里照顾你,直到你康复。” 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这话的严重性,当有一天睁眼闭眼沈韵都坐在这里的时候,他才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现在没法摊牌,他这个身体状况,如果父母大发雷霆,他毫无反抗能力。甚至,他觉得会连累到陈靳舟。 只是这样的日子越久,他心里越是焦躁不安,他很想知道陈靳舟现在怎么样了。 徐老板来看他的那天,窗外在下大雨,蒋浔之靠在床头随手翻看他母亲带来的那一摞书。 “沈阿姨好,我来看看蒋浔之。” 沈韵抬头,冲眼前人温和地笑笑,那笑容不达眼底,冷冷淡淡。 徐老板一直有点怵蒋浔之的母亲,这位女士看起来高贵典雅、端庄大方,但实则难以接触,总让他有种回到了深宅大院,得跪着跟对方说话的感觉。 “给你带来打发时间。”徐老板说着从包里掏出个游戏机递给蒋浔之。 虽然蒋浔之现在对打游戏完全没兴趣,但这段时间他确实躺的无趣,人也淡出了一定境界。 他甚至有时候在想,他也许已经死了,黑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