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都能保持冷静,又为对方这一举动感到后怕。 说到这里,陈靳舟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抬起了手,在灯光下看了看那串佛珠。 “呃,舟舟,”何煜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其实是蒋浔之叫我交给你的。之前他来找过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当时还没意识到。后来反应过来了我去找他,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何煜说完,看到陈靳舟对这番话没太大反应,而是对着灯光,一颗颗摸过那串佛珠,最后捏了捏最边上那颗。 “怎么了?”何煜问。 陈靳舟把佛珠放在病床上,拿过床头那把水果刀,一点点劈开。 漏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看样子是电视剧里那种微型窃听器。 何煜震惊地张了张嘴。 “他现在在哪里?”陈靳舟问。 “徐老板说被转到海城的军区医院了。”何煜没把那句情况不容乐观说出来,毕竟陈靳舟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陈靳舟点点头,心里了然,唐倩这件事算是闹大了。 他把那个微型窃听器递给何煜,用手机打了一行字给他。 何煜按照他要求的把黑色小方块放到了厕所马桶的抽水箱上,又打开卫生间的窗户,关上了门后才出来。 “你之前问我们为什么分手。”陈靳舟突然开口,“因为我出轨了。” “不可能。”何煜下意识反驳。 陈靳舟很轻扯了下嘴角:“那天我从医院回来只觉得头重脚轻,倒头就睡了。等醒过来,身边躺了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 说到这里他自嘲般讥笑一声:“然后他就回来了,年轻气盛的时候,吵起架来光挑难听的说,况且那种情况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煜点点头,他可以想象蒋浔之的大少爷脾气。 “但我后来想了想,还是追去了他家想要解释。那天,我在他家院子里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赶回去的时候护工不见了,我后来才知道,连我给我父亲找的护工,都是他母亲安插在身边的眼线。” “我父亲那时候情况很糟,求生意志薄弱,我照顾他多年,突然觉得好累。”陈靳舟声音逐渐微弱。 何煜是第一次从对方的嘴里听到“累”这个字眼,他起身给倒了杯水:“你其实,也气他不信任你对吧。” 因为就连他刚听到陈靳舟出轨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陈靳舟喝了口水,声音清润许多,麻药劲渐渐过去,他浑身疼痛难忍。 何煜找了个软枕垫在他身后,他不知道为什么陈靳舟今天突然愿意和他说这些。“舟舟,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陈靳舟闭上眼不再说话,何煜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良久,他听到陈靳舟说:“今天谢谢你。” 第38章 祝你每晚好眠 陈靳舟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半。 “何煜,我想刷牙。” “现在?” 病床上的人点点头。 何煜站起来:“我去一楼给你买洗漱用品,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买根糖葫芦吧。”陈靳舟侧头看他,“医院北门路口拐角处,有个老奶奶支的摊子。” “好,我去给你买。” 陈靳舟看到何煜推开门走出去,从床头摸过自己的手机。 翻出那个从未拨出过的号码。 “贺先生,我是陈靳舟。” “我知道。”贺云峥这段时间住在海城,比蒋浔之的父母更早赶到了医院,陈靳舟听到那头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是在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他才继续问道:“他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室,胃部有一处贯通伤比较麻烦。”贺云峥皱着眉说完,又想到徐老板刚和他说的,“你还好吧?” “我没事,他要是醒了,麻烦你发个信息给我。” 那头沉默片刻才应了声“好”。 何煜回病房的时候,陈靳舟已经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他把买来的两串糖葫芦放在床头。 小孩子才会要糖吃呢。 他看到灯光照在陈靳舟苍白的脸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你得跟我走了。”蒋浔之看到面前两个打着领带,穿着一黑一白两套西装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他茫然着打开车门上车,车子驶向一座桥。 “去吧。” 蒋浔之听话的下车,有个老婆婆举着碗汤在桥头等他。 “乖孩子,喝下这碗汤好上路咯。”他端着那碗汤送到嘴边。 透过这碗汤,眼前居然走马灯般的闪过了他的前半生。 一年级,他从爷爷奶奶住的大院刚被父母接回去,期末拿到奖状迫不及待想回家和父母分享,等不及司机来接,他就喜滋滋往家里跑,刚推开父亲的卧室门,就被身后赶来的保姆捂住眼睛。 “小少爷乖,不要乱跑,我带你吃糖去。” 蒋浔之被抱着下楼,但他看到了,看到一向威严稳重的父亲和其他女人赤条条滚在一起。 那几年,他父母感情很差,不管在他面前如何粉饰太平、岁月静好,他都察觉到不对劲。 “浔之啊,你要听爸爸的话,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沈韵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走进他的房间,跪在他床边,一下下抚摸着他的额头。 一开始他会装睡,但后来觉得妈妈实在可怜。他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脸,黑暗中怯怯地点头。 他的听话顺从换来了家庭的和谐稳定。至少后来他再也没在家里看到过其他女人。 他无法接受陈靳舟出轨背叛,无法接受自己的伴侣是一个像父亲那样毫无责任心的人,他想逃避,他也真的逃避了。 尽管那些年他过得无比痛苦,把自己一点点逼疯。 面前那碗绿色的汤,开始倒映他和陈靳舟在一起的那四年时光。 陈靳舟牵起他的手,告诉胡秋水,我们在谈恋爱。 陈靳舟希望他考回燕城,去上最好的大学。 陈靳舟没日没夜照顾自己生病的父亲。 陈靳舟挤出时间陪自己约会,去江边兜风。 …… 最后,他看到自己被唐倩掐住喉咙压在地上,那一刻他毫不畏惧死亡,他想的是从此以后陈靳舟的刺便再没有了,他可以每晚好眠。 他看到陈靳舟带着满身的伤痕冲了过来。 “蒋浔之,不要睡。” 这声音极具穿透力,他抬起头,阴沉沉的天空被撕开一道口子,透进一点点亮光,远处桥下湍流的溪水中凭空出现一艘小船,年轻的船夫穿着蓑衣戴着蓑帽在等他。 他放下碗一路狂奔跳上小船。 “你想要去哪里?”船夫问。 他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