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愠怒,反倒觉得无趣。 这些老顽固看不惯他,却又还要指望他。 真够贱的。 太阳穴又抽搐着疼起来,洋桔梗的香气更催人恶心泛呕。 神经疲乏到极点。 林殊忽然觉得累了,不想和林祈芯斗了,他甚至连这公司都不想管。 林殊揉着刺痛的太阳穴,“依我看,小林总绝不会让林董失望,不如从今天起,就由您来接替我的位置?” 以为他在耍小把戏,林祈芯微蹙着眉,“林总,请您不要说玩笑话。” 林殊淡漠地站起身,扯松颈间的领带,直直往门外走,“我没有开玩笑。各位,从现在起,我不干了。” 未料到林殊会撂担子走人,这些理事明显愣了,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沉默无言,以为他像从前一样,是在演戏。 直到总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林殊的背影彻底消失,头也不回,他们才意识到。 林殊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走人了! 离开会议室后,林殊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从安全通道去了顶楼。 集团公司的顶楼鲜有人至。 大部分员工只去中层的露天花园歇息,因为顶楼没有装修,只是一片光秃的水泥地。 林殊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将烟叼在嘴里点火。 晚秋的风不遂人意,林殊每拨一次点火砂轮,火刚点燃,风就将火苗吹熄。 林殊打了好几次火,总是点不着烟。 若是在从前,林殊定会将打火机狠狠掷在地上,将烟揉得稀碎以发泄。 但现在,许是因为前一世的无数次电击,他好似被抽走了会愤怒的能力,从头到脚被灌满颓靡。 点不着就算了。 林殊收起打火机,将烟夹在指尖,手肘支在栏杆上,遥望对面大楼上的巨型LED屏。 好巧不巧,LED屏上正放着秦渝池的公益广告。 大屏幕隔得远,林殊看不真切,却知道广告里秦渝池说的每个字。 就连秦渝池嘴角上翘的弧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因为他看过无数次这则广告。 秦渝池是标志的菱形脸,面部线条立体硬朗,鼻梁高挺,眼眸透亮,眼神正派有神,总有种生人勿扰的冷感。 正是因为这种冷感,秦渝池那张脸也被粉丝戏称为高级建模脸,更是各大品牌方和制片人的宠儿。 冰冷淡漠,不近人情。 这些都是秦渝池对林殊的态度。 而面对他人时,秦渝池总是温柔笑着的,就和LED屏上的公益广告一样,别无二致。 晚秋时,B市的气温冷得早,比其他城市冬日时的温度还要低。 林殊站在秋风中发愣,手指露在袖口外,被风吹得近乎失温。 叮——叮——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响彻云霄,预示着新一日的到来。 公益广告的轮播时段结束,秦渝池的脸从LED屏上消散。 今天彻底过去,他及时避开了与秦渝池的相遇。 一切痛苦的纠葛彻底清零。 心口隐隐作痛,似有刀背在心脏处磨,没有流血,只不过是皮开肉绽那般疼。 手肘麻了,林殊站直身体,松开手指。 夹在指尖的烟掉落,烟草屑散落一地,像是他对秦渝池那早被磨成碎渣的爱意。 这样就好。 只要秦渝池再也不认识他就好。 - 夜幕之时,人造灯光散在天际,像是无形的丝绸,将星子和月亮遮得严实。 “边总,今儿还聚吗?” 边星澜从床上坐起,打开手机扬声器,“聚啊,正好让你们看看我新养的小情儿有多可爱。” “那......林总呢?”电话那头的人试探道,“他有空吗?” “不知道,”边星澜打着哈欠说,“这几天殊儿的电话也打不通,我过会儿去他家看看。” “边总,这次我可是准备了好些俊男靓女,您可一定要把林总带来啊。”那人再三嘱咐。 边星澜嗤笑一声,“殊儿不近男色女色,就是个和尚,你别对他动歪心思。” “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动歪心思?我就是想和林总交个朋友,可不敢有别的意思。” 边星澜例行客套几句,很快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时,睡在一旁的陶芓湉睁开眼,眼眸晕着水波,像是受惊的小鹿般晶亮,“边总......” 陶芓湉是纯欲长相,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杏眼稍稍一弯,便能轻易勾起有心之人欺负的欲望。 边星澜喉头微涩,沉着目光,“我昨天说过,你该叫我什么?” 边星澜越凑越近,唇只离一厘就要吻上去。 陶芓湉有些慌张,以为他又想要了,红着脸说:“边哥哥,我真的不行了,不能再......” 捉弄得逞,边星澜轻笑,目光中的欲望褪去。 边星澜翻下床,“你想什么呢?快起来准备,我带你去见些朋友。” 闻言,陶芓湉麻利爬下床,“好的,边总...边哥哥。” 两人出门时,夜幕降临已久。 边星澜家与林殊的居所离得远,车子行了将近一小时才到达。 途中,边星澜给林殊打了几通电话,皆无人接听。 怀疑林殊将他拉黑了,边星澜又拿陶芓湉的手机打过去,仍没有回应。 车子驶到林殊家的花园门口。 陶芓湉在车上等,而边星澜独自下了车。 边星澜轻车熟路输入密码,打开林殊家的门。 夜幕沉沉,林殊家里也不开灯,室内被黑暗笼罩,寂静无声。 视线蒙在黑暗里,走进门时,边星澜差点被地上的障碍物绊倒。 边星澜微蹙眉头,摸黑找到鞋架上的智控板,打开灯。 吊顶的光照亮视野。 客厅里积着几堆空酒瓶,酒瓶种类各不相同——威士忌、龙舌兰、伏特加,全是烈性酒。 而方才差点将边星澜绊倒的,正是一瓶高度数的白酒。 林殊家里遭贼了? 边星澜换上拖鞋,放轻脚步,谨慎地往卧室走。 卧室床上的被子隆起大包,正有规律地小幅度起伏,被子里明显有人。 边星澜还未走进门,里头先传出林殊的声音,“谁?” 林殊的声音有些喑哑,仅一个字就透出深深的疲惫感。 “你醒着?”边星澜放下心,大步走到床边,“这几天我打了几十通电话,你一个都没接,我还以为你遭人绑架了,原来你只是在家里睡大觉?” 边星澜的质问没有得到回应,林殊躲在被子里,默不作声。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边星澜一把将被子掀开。 林殊的呼吸微弱,眼睛瞪得极大,双目无神,一眨不眨。 若不是他刚才说过话,边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