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正在吊水。 秦渝池一路跟着走进病房,等护士整理好吊瓶离开,他才拿了张凳子坐下,守在床边。 今天发生的事超乎常理。 右胸口频繁地抽痛,幻听,林殊喊着要“哥哥”,一切都不合常理。 秦渝池将手肘搭在床头,侧着头观察林殊的睡颜。 就算睡着了,林殊好似也不高兴,眉头不安地皱着。 你到底在为什么不快乐? 明明像只刺猬一样爱扎人,却又会不经意露出软乎的肚子,让他心里发软,发酸。 他分明快被扎得胆怯了,却因为那一点软乎而忍不住靠近,像是着了魔。 秦渝池伸出手,想去抚平林殊的眉头,却又在指尖触上之前停下。 “别用你的手碰我”这句话回荡在脑海。 秦渝池从床头抽了张纸巾,包住指尖,隔着纸轻抚林殊的眉头。 紧张过后,疲乏渐渐涌上来,占了上峰。 秦渝池收回手,见林殊睡得安稳了,这才靠在手肘上阖眼小憩。 - 天亮之前,林殊终于惊醒,从光怪陆离的梦里。 梦很庸俗,依旧从真实的过去转到虚假幻想,最后必然是秦渝池憎恶的眼神,以及口吐鲜血的可怕模样。 喉咙发干,林殊刚想坐起身,却在斜上方看见了睡着的那人。 初见那日,秦渝池也是这样靠在病床的床头,见他从轻度的酒精中毒里清醒,勾起笑问他:“林先生,您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来。” 秦渝池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初春的暖风,带着好闻的洋桔梗香,他至今都记得。 而他那时说了什么? 他分明心动了,心脏怦怦直跳,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甚至想让秦渝池像他喝醉时那样,轻轻抱着他。 他可以说很多话,说天说地,说明天说过去。 但他那时不可一世,他傲惯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开口就是一句戒备的“你是南影的艺人?你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还是资源?” 所以秦渝池先是难以置信,而后表情僵硬,笑也变成假笑,眼里闪过厌恶,“您误会了,林先生,我没什么想要的。” 唇干得快要破皮,但林殊不想出声,只是睁大眼睛,贪婪地看秦渝池,连眼皮都不想眨。 时至今日,林殊终于愿意坦诚地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他,秦渝池后来也不会变成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什么都带着恨意。 是他将秦渝池从一个温柔克制的人,变成惨苦无言的傀儡,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敢与人交好,睡着时都紧锁眉头,痛苦至极。 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林殊无声地细数自己的罪行,心口疼得发麻。 过不久,林殊还没看够,秦渝池就微张开唇,发出几声轻轻的闷哼。 林殊知道,这是秦渝池将要清醒的信号,被子里的手攥紧床单,等着同样的对话再次上演。 而这一次,一切都是他自愿。 几秒后,秦渝池睁开眼,那双雾一般的眼睛对上林殊的视线。 在秦渝池说话之前,林殊抢先开口,冷淡戒备地问:“秦渝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信你只对我这个人有兴趣。” “我想得到什么......?”秦渝池愣住,惺忪的睡眼立时充满惊讶。 对,就是这样。 只要秦渝池再回一句“我没什么想要的”,再对他感到厌恶,然后他们这辈子就再也不相见。 林殊咬紧牙,绷着一口气静静地等,等秦渝池反驳,等秦渝池推门而出,他们就此别过。 片刻寂静之后,秦渝池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林殊的手机,“您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吗?我每周日都发了申请,但您一直没有通过。” 通过好友申请......? 他都这么说了,秦渝池竟然还想着加好友? 林殊绷着的那口气顿时泄了,泄得无影无踪,“我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 “您的手机落在了副驾驶上,我怕不安全,就擅自揣进口袋了,抱歉。”秦渝池解释道。 又在道歉。 林殊抿紧唇,对秦渝池实在感到无奈,只好沉默无言。 秦渝池不愿放弃,再次问道:“林先生,我想要您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可以吗?” 林殊紧盯着秦渝池的眼睛,想从那双眼里找出一丝厌恶,或是憎恨,但他什么都没有找到,只看见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有病。 这一世的秦渝池脑子有病。 林殊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许是气秦渝池不争气,也可能气自己不争气,恶狠狠抢过手机,用力戳屏幕,通过秦渝池的好友申请。 “这样行了吗?”林殊故意将手机往地上丢,凶狠地问。 秦渝池敏捷地接住手机,看一眼林殊好友列表里的自己,忍不住勾起笑,“可以了,谢谢林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渝池:一个多月,终于加上好友了 第22章 不过是加个好友而已, 有必要这么高兴? 秦渝池的笑颜过于刺眼,林殊不想多看,不然心里就发酸, 赶紧闭上双眼, 眼不见心为净。 “林先生, 您现在感觉如何?我去叫医生来。”见林殊的脸色仍疲倦,秦渝池温着声音说。 同样的话, 调转了时间顺序, 成为相悖的意思,落在林殊耳里就像是处刑, 每一句都在提醒他曾经做错了事。 “不用, 我困了,你能安静一点吗?”林殊微蹙着眉头说。 耳畔静了一瞬,而后传来一句低声的“抱歉”。 现在只要听到秦渝池的“抱歉”, 心里就堵得慌, 林殊本来不想回话了, 又忍不住开口, “你能别再道歉了吗?” “抱......不好意思。”秦渝池的声音有些无措。 “不好意思”和“抱歉”不都是道歉吗? 傻子。 林殊抿紧唇,翻了个身, 将脸侧着埋到枕间, 背对秦渝池。 “困了”只是林殊找的借口, 闭目养神良久, 不仅睡意褪去, 林殊还愈发精神。 保持右侧躺的姿势久了,脖子有些酸, 林殊烦闷地再次转身, 平躺在病床上, 不得不面对秦渝池。 “林先生,您睡不着吗?”秦渝池又试探着问。 林殊将双臂抱在胸前。 就算闭着眼,他也能感受到秦渝池的视线,终于装不下去了,烦躁地睁开眼。 “你这么盯着我,我能睡得着?”林殊控制不好情绪,语气不免恶狠。 秦渝池愣了愣,赶紧移开视线,道歉说:“不好意思,林先生。” 林殊发了一句话的脾气,马上就后悔了,可面对秦渝池,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