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评论好不好喝。”坂口安吾严肃的态度仿佛是要去评审什么论文奖项,然后伸出了手。太宰治还以为他是冲着鱼干和花生去的,却没想到他中途直接一拐胳膊,用还沾着海苔的手使劲拍起了他的肩膀。 “你很不错啊!” 预判失败的太宰治:“……” 他郁闷地搬着椅子往远处躲:“你身上好臭的啦大叔,不要靠近青春年少的我!” 坂口安吾大惊失色:“怎么会?就算我身上没有美味的汤汁香气,也应该是樱花的味道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全身都是酒气,比尸体还难闻。” “那倒是也不无可能,就像梶井说的,樱花树下埋着尸体……那你也多喝一点,就不会嫌我臭了。” “我才不要,醉死这种方法我已经尝试过了,太垃圾了,根本不行!” “哦,这样。”他一口咬掉小小鱼干的头,露出了饱满的灰白色鱼子。他端详着鱼子,也许在他眼里的鱼子也端详着他,只要他们对视,就能延缓彼此的死亡。 “还是吃药比较好,”他说,“方便,快捷……但可能吃到假药,继而精神错乱,还要麻烦人把被子铺到草地上。你有能帮忙铺被子的朋友吗?” 有吗?没有吧。 他直接忽视了后面那个问题,大声说:“我当然也知道要选好药,但是那个可恶的医生,竟然出尔反尔,翻脸不认,甚至给我假药,简直无耻!” 这次换太宰治滔滔不绝,以丰富的形容饱满的情感和实际的举例,充分论证了一位知名不具的医生是如何没有医德也没有师德,想要钓鱼,不给鱼饵,骗人干活,不给报酬,无耻之尤,屑中之屑。 刚处理完一摞文件戴上耳机想听听事情发展的森鸥外又默默放下了耳机,继续处理剩下的十几摞文件去了。 想说就说吧,安乐死的药当然不会给,永远不会给的。 坂口安吾同样也非常捧场,在太宰治使用排比句时还会像听到自家孩子朗读得了优等的学生作文那样欣慰地点着头吃花生——这次嚼碎了。 “毫无意义的重复性工作会消磨人的灵性,把人变得不幸。”他肃然点评。 太宰治重重一放杯子:“没错!工作就是不幸的根源!” “无良老板只看得到进入自己口袋的资本,将打工人的哀嚎隔绝在了门外。” 太宰治捂住没被绷带包裹的那只眼睛,不让泪水滴落下来:“可恶!明明一开始说好了交易!” “政治家为了维护统治,洗脑民众,压抑人性,因为唯有奴隶和机器才好管理,正如一样大小的钞票才好装进柜子口袋,人人都是方方正正的形态,才好被收纳管理。”坂口安吾一捶吧台。 安然睡在环形吧台另一端的猫咪被这一捶吓得坐了起来,向他们投来疑神疑鬼的谴责目光。 太宰治振作起精神:“正是如此!所以——” “堕落下去吧!” “我要啃老!” “……咦?” -------------------- “体力都要被酷暑剥夺走了,给我来点冷酒”——文炼安吾老师语音。 樱花树下埋着尸体——梶井基次郎名言名句,因为某部老番而驰名中外(? 最后那段话当然不是《堕落论》原文,我编的。标题捏他《不良少年与基督》,牙疼和檀仙人也是那篇文提到。 写在禁酒番外后面好微妙啊,三次元坂口安吾先生自述“酒不好喝,喝酒只是为了喝醉睡着”,但是还是狂喝。他饱受失眠困扰,还药/物上/瘾,安眠药兴奋剂都吃,还有非常奇特的药物服用观,比如“药效可以存储”或者“和威士忌一起吃就不会有副作用”……兴奋剂还是织田作老师推荐给他的。他的妻子写了本《神志不清日记》描述他,干过许多知名错乱事件(比如一百份咖喱惨案,因为从二楼跳下去铺被子进庭院,逼妻子大半夜去买药),说实话正常人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有人帮忙校对,写文也应该前言不搭后语混乱的不行,但他,竟然,依然,条理分明头头是道,只有一点点混乱感,简直奇迹。 虽然如此,安吾老师认为人还是应该活着。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坚定地认为太宰老师当时其实没有“那么想死”,还没走到穷途末路,而是喝多了,又遇到了格外认真的粉丝。但他也天天喝多,只剩檀老师包容这个没有正常人的无赖派,安吾打电报说睡不着,檀还特意过来陪他喝。 相比起来,感觉文野太宰反而没有那么……绝望,虽然喝酒但是不酗酒,很清醒,不需要酒精麻痹自己。不过都是我自己的观点啦,欢迎讨论~ 安吾老师贼会骂人,杂谈散文写得很好,川端康成和三岛由纪夫都推崇他(太宰流泪猫猫头),推荐大家去看看,太宰的书就不要看了,安吾亲口吐槽太虚无(太宰暴怒猫猫头 总之,不要酗酒!拍黑板! 最近三次元很忙,估计要咕段时间……而且我还没想好下个part写谁,初步定了樋口一叶,但是还没想好搭谁……图书馆貌似就森鸥外和幸田露伴和三次元的她有过联系,后者已经出场,前者和萝莉放一个片场有点微妙(文炼森:??)头秃 感谢在2021-12-29 22:20:19~2022-01-02 20:4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司徒 20瓶;羌笛幽幽、李梅烧烤、元曦君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一章 小鱼和酒 “光是口头堕落是没用的,”太宰治摇摇手指,“我工作,是给老板挣钱,工作的时候摸鱼,才是我从老板那里挣钱。” “嗯……嗯……”坂口安吾拧着眉毛陷入了沉思,“似乎很有道理。” 太宰治得意扬扬:“是吧。” “但这么一来,你的处境岂不是非常危险。” 空气里的尘埃,都因这句话而凝滞了一瞬。 “哪里危险呢?”他晃着腿,一边戳自己杯里快要化光了冰球,一边意味深长地问。 “不合群的人,就像拥有自己形状的钞票,”茶色镜片后的双眼还微微涣散,他说的话却依然条理分明,“如果有价值,会被送去重铸,如果没有,会被直接粉碎丢弃。” “你会害怕吗?那滋味和牙疼一样。被人用榔头击打太阳穴,或是把腮侧挖起一块紧拧,再不断地持续下去。无论是冰敷还是吞药,都只能短暂地延缓、推迟痛苦。” 他们会看向你,不断地看向你。 太宰治缓慢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像是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听到这些,但也没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