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说重话。 我低声道:“帮我一个忙呗。” 护士瞬间警惕:“你别乱来!” 我说:“不乱来不乱来,就是请你帮一个小忙,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 护士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有些犹豫。 我握紧了他的手,答应以后来看病都不选他呆的科室。 护士看了看我,一咬牙,答应了。 五分钟后,顾昇进来了,护士也拿着检查报告回来了。 顾昇盯着报告看了好一会儿,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他看的很认真。 护士侧对着我,背在身后的手偷偷比了个“OK”。 我偷偷给他比了一个大拇哥。 护士捂嘴偷笑,我们对视的时候,像是两只偷腥的猫。 我在抖,笑的。 顾昇看完了报告,扭头看到我埋在被子里,肩膀还一耸一耸的,以为我在哭。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顾昇说,“你很痛苦,会崩溃都是正常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此颓废,你的朋友都等着你。” 顾昇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沙哑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受到伤害的人一定是我?” 顾昇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真的怕刺激到我。 我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哭腔:“我脏了,脏了,好脏……” 顾昇满脑子就是“脏了”两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旁的护士担心战火燃烧到他,早就退到了另一边,但站在他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我露出的一双眼睛。 我的眼睛里哪里有泪水?连红都没红。 护士眼睛瞪圆,看着我是如何干嚎,又是怎么把顾昇骗的一愣一愣的。 他的眼里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被子里呼吸不畅,我的脸憋成了红色,还不停咳嗽。 顾昇的耳朵里只听得到连续不断的咳嗽声,睁开眼又看到我哭红的脸,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也有些缺氧,无法进行思考。 他还是被信息素影响到了吗? 我感觉差不多了,于是坐了起来,看向顾昇。 顾昇的表情很奇怪,语气也是:“你不脏。” 我沉默,过了一会儿道:“别安慰我了。” “不是安慰。”他说。 “我不信。”我表现的十分固执,像极了受到创伤后崩溃的人,“顾昇,我不信。还有你为什么戴着手套?是不是觉得我脏?” 我在胡搅蛮缠,用尽所有力气扮演受害者。 突然,顾昇低声道:“给我拿一支抑制剂。” “啊?” 我和护士都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 顾昇却已经待不下去了,他必须出去,可他刚站起来就被叫住了。 我茫然道:“顾昇?” 就这么一秒钟,顾昇情绪失控,转身看着我,咬着牙脱下了手套,手指摸上我的脖子。 “你一点都不脏。” 他说着,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没有什么说服力,于是靠过来伸出双臂抱住了我。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相信我,忘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 大哥,你不对劲。 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回应了他。 “嗯。” 没什么感情,就淡淡的。 第38章 顾昇大概误解了我的意思,还以为他的话起到了作用,而我暂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感觉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顾昇放开我,握着我的肩膀,笑了笑:“好了,躺下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 直面他的温柔,我好忐忑。 他走之前还帮忙掖了掖被子,一只手拎着被子的一角往上拉,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顾昇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灯光下透着一股温润的粉白。 我木着脸,心想原来不丑啊,那遮遮掩掩的不是有特殊癖好就是为了装x。 我仰着头,毫无睡意。 麻醉药效差不多过了,我现在一点不困,如果不是为了维持受害者的人设,我能跑出去和覃之鹤再打一架。 想到覃之鹤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总体来说,他比我惨。 我在笑,但落到护士耳朵里就显得怪渗人的,毕竟在他眼里我现在脖子上还有伤,又怎么笑得出来呢? 但他又想起来主治医师说过这个病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能少招惹他就少招惹。 护士觉得有理,所以他打算走了。 “那个,我还没有看报告,让我看看。” 我终于想起来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护士被我叫住,不是很情愿地把报告拿给我看。 护士看了看,还是忍不住了。 “你怎么笑得出来的?你都不在乎你的命吗?” “心脏被动了手脚,你随时可能会死。” “你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说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护士絮絮叨叨,望过来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像是在看一个命不久矣的人。 我看着报告,手指捏的死死的,心里的怒火不断冲刷着大脑。 早就做好了覃之鹤对我下手的准备,但还是低估了他的狠辣,为了更好的控制我,居然想出了在心脏里埋炸弹的办法。 我说为什么在手术台上醒来的时候心口那么疼。 还以为是看到覃之鹤心痛,对他过敏了。 我抿着唇,脸色无比难看。 护士担忧道:“需要叫医生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因为我打算亲自去找医生好好谈谈,问问有没有取出炸弹的可能。 顾昇走了,但他留了两个人守着我,他们见我出来,表情惊讶。 “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你们想跟着就跟着。” 我的话让他们心里一松,于是四个人一起离开了病房。 然而咨询的结果让我很失望,每个医生都告诉我他们无法取出心脏里的炸弹。 “取出的难度很大,除了手术难度高之外,还有就是想要取出你的心脏里的这枚炸弹,必须拿到控制器,先中断开关,不然在取出的那一刻炸弹会在你的体内自动爆炸。” 医生说道。 听完,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神情恹恹地回到了病房。 这次是真难受,站在门外的两人都能听到病房内时不时响起的叹气声。 “不会出事吧?”一人往屋里瞅了一眼,担心道 “没得事,我已经给老大发消息说明了这里的情况了。”另一个人摆摆手,让兄弟别管。 虽然炸弹的事情是让我很不爽,但其实我睡得还挺香的,第二天醒来,整个人精神抖擞。 护士过来给我换药,看见我气色好了不少都不禁怀疑昨晚我在演,毕竟我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