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笑了笑,也觉得自己的心态太好了,有的时候很坏事的。 我摸了摸脸,希望顾昇不要看出来。 不过,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率是会自动脑补然后成全我的。 因为我一整晚没有回家,顾昇帮忙通知了季严和1524521我在医院的消息,原以为第二天会最先见到他们俩,可结果不是。 来的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从顾昇那里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胡三关上病房门,走到了病床前,目光落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胡三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我快速眨了眨眼,妈耶,一根睫毛掉到眼睛里了,眼睛好难受。 胡三一直在观察我,我的任何表情变化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我眼眶通红,流露出的是他从未在我脸上见到过的可怜。 胡三忽然不忍心看下去了。 他的鼻子好酸,为他的小六心痛。 昨晚,在顾昇走后,胡三一行人留下来进行善后的工作,随后也将覃之鹤送去了医院。 覃之鹤的问题有些复杂,医生建议先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趁着老板昏迷期间,胡三犹豫再三还是回了一趟公馆,收拾现场。 可就是这么一个决定,胡三见到了让他震惊到心颤的一幕。 虚掩的房门,纯白的布景,冰冷的器械…… 胡三心脏跳得飞快。 虽然总有人说他的性格单纯不适合待在暗夜帝国,但他都待了这么多年了,多少也了解一些折磨人的手段,所以在看见临时手术室,看见那带血的手术刀后,他就大概猜到了在他们来之前沈雾都经历了什么。 那一刻,他是愤怒的,随后又觉得悲哀。 好像……沈雾说的是对的,老板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他,他如果不选择反抗,绝对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而他以前还怀疑过沈雾的用心。 可沈雾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担心其他人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所以出于好心做出了提醒。 现在想想,胡三特别想回到过去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 “小六,我已经知道你心脏的问题了。” 胡三开口,声音都沙哑到不能听的地步了。 我愣了愣,神情疑惑。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都没哭,他怎么哭了? 我没有开口问,因为我还在试图弄出掉在眼睛里的那根睫毛,正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分心。 胡三抽了抽鼻子,见我不说话,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的小六那么爱笑,现在都不笑了,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我的眼珠终于感受不到睫毛的重量了,长舒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胡三,他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我觉得都不需要演了。 我想了想,说道:“三哥,你别管了,这事和你没关系,牵扯进来对你没好处。” 胡三顿时炸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不管你?” 我语音苦涩:“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我连自己的命都把握不住。” 胡三心下一沉,见我如此消沉,感觉天都要塌了。 “你别急,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胡三来回走了几步,做出了决定。 我能怎么办?自然是点头,反正左右都不吃亏,甚至希望胡三能给力一些,大胆篡位。 当然,篡位是不可能的,也就梦里想想。 胡三匆匆忙忙来急急忙忙走,他走后不久,季严和1524521来了。 “沈哥!”季严扑到了病床上,叫声大的传遍了整层楼。 “你压到主人的腿了。” 没等我说话,1524521就把季严提溜起来丢到了一边,随后他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心虚。 “主人,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1524521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季严都愣住了,惊讶于1524521居然能说出如此人性化的问题。 我没反应过来,说:“你说什么?” “我明明是来照顾和保护主人的,可主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而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1524521说完,感受到身体在逐渐发烫,一会儿他又需要整理线路,这次又不知道有多少零件烧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1524521的问题,想说这不怪你,但以他的脑子一定理解不了,会刨根问底问为什么。 他只是一个机器人,真的能理解这么复杂的问题吗? 对啊,他只是一个机器人,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我忽然就反应过来了,大脑通畅。 都怪1524521平时表现的太像一个真人了,和他相处久了就会忘记了他其实是个机器人。 如果在平时,我有耐心和他解释,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自己就是个定时炸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没命,又有什么心情和他解释呢? 就算他能听懂,也改变不了什么,反倒让他跟着我一起难受。 我不再纠结,跳过他的问题,转头看向趴在椅子上的季严,在他开口前堵住了他:“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你先别问,我先来。” 这是我的主场,都让让哈。 季严点点头,示意大哥先。 我脑子就没停止转动,开口就是关键性问题:“蔚莱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事情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我没有找到人,那么就得靠蔚莱了。 但蔚莱这个人总带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我不担心他能力不行,而是担心他不按理出牌,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季严立刻回答:“差不多了,昨天他就告诉我最迟今晚出结果。” 我等了等,季严一脸懵逼。 好吧,蔚莱居然没趁机提要求,还是说他有其他的打算? 我想了想,觉得可以先不想这个问题,于是我让季严靠近些,打算和他商量商量怎么把叶初青从医院里偷出来。 季严“啊”了一声,又马上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吸气道:“哥,咱,咱要偷人?” 我道:“不然呢?难不成你不准备管叶初青,带着我回叶家?” 季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些离谱,连忙摇头。 我和他分析局势,现在覃之鹤在医院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叶初青也在医院,这里的治疗手段对他不怎么管用,他迟早是要走的。 最重要的是我也在医院,而且我们住的都是同一家医院。 “此时不偷,何时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