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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湙摆手制止了他不停倒药汤的手,转眼望向杜猗,“你家的部曲怎得了水合堂?”
杜猗埋头答道,“这还得亏了主子的一臂之力。”
天子渡杀人案,凌湙跟幺鸡两个人,干掉了京畿右管营的胡总旗,连带着水合堂的实际控制者马齐,都一起死在了那一场偷袭里,这么难得的空档期,杜曜坚自然不会放过,趁着樊域没反应过来之前,派了手下最得力的副将,带一部分杜府部曲,直接收拾了水合堂残余势力,夺下了半边天子渡的过江权,近一年两人为此不知打了多少御前官司,各有输赢,但从石门县到水合堂这一条线,终究成了杜曜坚的势力范围。
凌湙听后缓缓点头,“原来如此,那他们一定很熟悉天子渡各岸道口?”
杜猗点头,“是,水枯季有许多洞口,他们非常熟。”
凌湙点着桌面叹气,终究道,“那让他们去帮着找找人吧!”
杜猗大喜,抬头拱手,“是,多谢主子宽恕,回头我定领了魁叔来叩恩。”
袁来运抱了孩子正等在门外,见内里话说的差不多后,方道,“主子,凌小公子带来了。”
凌湙点头,挥手上杜猗出去办事,自己则扶着武景同特意抻过来的手,起身到了榻前,凌彦培正无知无觉的躺在上面。
那花甲本是为了防止京中有变,左姬燐用来给他防身的,他本意想在最不得已时用在武景同身上,哪料兜兜转转,却用在了这小子身上。
凌湙,“去把药拿来。”
酉一立刻递上了一直煨在火上的药罐,凌湙接过掀了罐口,又拿匕首在凌彦培手腕上划了一道,罐口对准伤口接了一滴血后,便改置于其口鼻处,等了半息,便见其心脉处开始鼓荡,而凌彦培整个人也随着这鼓荡开始浑身抽搐,耳鼻处渐渐有血渗出,不多时,便见一可爱小虫爬了出来。
凌湙用罐子接住它,又将自己腕上裹着的纱布解开,花甲在药罐里滚了一圈,头顶触须跟人打招呼似的来回抖动,之后便在众人眼里,一头钻进了凌湙的腕间,埋在皮下不动了。
武景同看的头皮发麻,搓着手臂道,“为什么一定要放在身上?都弄出来了,让它呆罐子里就行了吧?”
凌湙摇头,额上有汗溢出,扶着榻沿起身,“师傅那边一定得到黑背警示了,他不知我们这边的具体情况,我若让花甲离体太久,他必然要往京中来……”
武景同忍不住道,“来就来啊,不正好让他替你看看?小五,你损的是心脉,再骗我无事,也肯定没告诉我实话,我……我实在感到不安。”
凌湙没说话,站着便感觉身体有些飘,酉一忙上前扶着他往床边走,路过武景同时,一向不爱多话的他,实在忍不住小声道,“左师傅若离开凉州,武大帅的身体便没人看顾了,少帅一向随心所欲,便是知道京中凶险,怕也难以体会个中艰辛,我们主子为救您……”
“多话,退下。”凌湙闭眼挥退酉一的手,“去叫虎牙来伺候,你也去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