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滥的贱货,自以为攀上高枝就飞上天了?一个乡巴佬竟也敢开绸缎铺,抢我家生意……” 萧轼诧异地看着那妇人,心中颇为震惊。 这不是慕夫人的娘家嫂嫂,周婉儿的娘吗? 他又连忙转头看向慕长生,见这人微微皱着眉,似乎也认出了那妇人。 驾车的老汉突然冷笑一声,“真是现世报!” 萧轼又转回头看老汉,问道,“为何这般说?” 老汉摇了摇头,“这妇人的女儿嫁入高门,当初不知多得意,把这街坊领居都得罪光了。却未想,她那高门女婿又纳了个美妾,将她女儿冷落一旁。那妾很得宠爱,父兄跟着沾光,也在这条街上开了家绸缎铺……” 竟有这种事?萧轼心下一惊。 那周婉儿长得不说美如天仙,但也是貌美如花,这才出嫁几日,便失宠了? “大叔,不知她家女儿嫁入的是哪家高门?” 老汉脸色微微一僵,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正是我青城主薄家。” 没一会儿,那围着的人群渐渐散了,牛车又继续往前走去。 萧轼转头看着仍骂骂咧咧的周夫人,心中颇为舒畅。 确实是现世报! 当初嫌弃慕家落魄,说什么青城想娶他们家周婉儿的富贵人家不知有多少。 没料想,倒真嫁了个高门。 主薄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正九品,可周家这样的商贾人家能和主薄结亲,确实是高攀了。 嫁入高门,以周家那性子,自然会得意忘形。 就前几日,他们差点撞上周婉儿的轿子,周婉儿当时的做派可是相当刻薄跋扈。 可没想到,周婉儿也只是人前风光而已。 至于周婉儿的夫君……虽然才成婚就纳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像周婉儿这样的女人就该配个渣男教训教训。 等周夫人再也看不到了,他又转头看向慕长生。 见这人脸色仍如之前,并未因周婉儿的事而有何异样。 他又忍不住感慨一声。 看来,慕长生对周婉儿确实无意。 等到了酒楼,萧轼又发现,这里竟是曾经来过的曹记。 未曾想,才几日不见,曹记酒楼就大变样了。 上回还是门可罗雀,此刻却是人来人往。 大堂里热热闹闹,坐满了饮酒吃肉、高谈阔论的食客。 那曹老板在招呼客人,一见他们,立马迎了上来,拱手作揖,笑眯眯地说道,“慕公子,胡大人在楼上雅座,请!” 萧轼拱手回礼,笑道,“曹老板,生意兴隆啊!” 曹老板领着他们往楼上走去,边走边笑道,“这还要多谢慕公子那三道菜呢!” 萧轼笑着摇了摇头,真没想到,他随随便便写的几道菜竟这般受欢迎? 若是他那个世界的大厨来了这里,不得威震八方啊! 等上了楼,曹老板又领着他们进了一装饰素雅的大包间。 一推门,就见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酒菜,其中就有他做过的荷叶糯米鸡、荷叶粉蒸肉和开屏鳊鱼三道菜。 几位中年男人围桌而坐,边喝着酒边说着话。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胡大人。 而另两位中年男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像是官场上的人。 果然,一介绍,一位是主薄,一位是县尉。 萧轼忍不住多看了那主薄一眼。 四十多岁的年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留着一撇山羊胡子,相貌还算堂堂。 也不知道周婉儿嫁的是他呢?还是他儿子? 这三位大人对慕长生都颇为客气,都站起来笑脸拱手相迎,“慕公子!” 慕长生拱手回礼,不过,脸色仍然冷淡。 他这臭烘烘的态度,胡大人几人竟也不在意,又看向他身后抱着孩子的萧轼,眼睛均是一亮,问慕长生,“慕公子,这位便是那治水英雄?” 慕长生点了点头,“正是。” 胡大人摸着胡子笑道,“不错,不仅有才有谋,还是个俊俏好儿郎啊!” 萧轼忙放下宝儿,拱手行礼,“大人过誉了。” 胡大人又笑着打起了哈哈,“坐坐坐,我们边吃边聊。” 萧轼看了眼空着的几张椅子,正纠结着要坐哪里好,刚刚还一脸冷意不理人的慕长生突然转身,拉着他坐下,就坐在胡大人对面。 随后又把宝儿也抱上了桌,放坐在他们俩人中间。 他们这般亲密,还带着个孩子来赴宴,胡大人几个也不在意,只交头聊着退水的事,不断地感慨今年水退得快,否则如何如何云云。 又不时地问萧轼,为何如此年纪轻轻,竟懂得这治水以及火药的事? 萧轼每回都要斟酌一番,想着该如何回答最好,可每回都不需要他开口,慕长生总会抢先替他回答。 “我这妻弟,这些年在两广两湖沿海一带跑船,见过的人和事多,懂得的自然也多……” 这人说话时那个架势,十分地唬人,说什么,胡大人几个便信什么,然后又对萧轼夸赞不已。 萧轼心虚得头都不敢抬,面红耳赤地听慕长生胡说,“我妻弟九死一生回来,却不料家乡传他已死,族人不仅分了家中房屋田产,还销了他的户籍……” 胡大人摸着胡子笑道,“这事好办,找朱主薄即可。” 萧轼忙看向喝得已有些醉的主薄朱大人。 朱大人喝完杯中的酒,才说道,“恢复户籍不难,可那引路文书……” 见这人说话吞吞吐吐,眼睛还瞟向胡大人,萧轼心口一紧,又忙看向胡大人。 这是何意?不肯给他引路文书? 胡大人笑道,“萧公子,你既已回乡,又何必急着走呢?” 萧轼脸上挤出笑容,答道,“谋生而已。” 可心中却怒火滔天。 不是已经谈妥了吗?他帮着退水,胡大人给他户籍纸和引路文书? 为何又要卡他? 胡大人摇了摇头,“萧公子,能否等水闸建好后再走?此事关系我青城万千百姓啊!若是建成,青城不再受那水患之苦,是何等的利民利国之举。你为青城百姓做事,我必定不会亏待了你,别说引路文书,就是田产房屋,只要在我力所能及之内,你尽管提。” 竟然是为了建水闸的事?萧轼顿时后悔不已。 退水就退水嘛!他先前为何要多此一举跟慕长生提水闸的事? 以如今这落后的生产力,一个水闸没个三五年,能建好吗? 难道要他再留个三五年? 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大人。”萧轼站了起来,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水闸的事,我只是耳闻,具体如何建,并不清楚,这等大事,还是得请专人才行。” 胡大人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