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放下心来,紧紧握着那只手,满眼含笑地与慕长生对视着。 他也许真是个变态,他竟然觉得刚刚慕长生杀人时十分地酷。 那般果断干脆,那般行云流水…… 慕长生也看着他,眼间嘴角都是温柔的笑意,与他十指交缠着。 可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很快被打断,有人在外面大喊道,“瀛州急报!” 慕长生轻叹一口气,松开手,转头看向门口,说道,“进来!” 地上的那些尸身已收拾干净,蒋将军身上也盖着白布。 门被推开,进来一名风尘仆仆的年轻士兵,这人目不斜视,直接将手中公文交给慕长生,又说道,“慕大人,瀛州城破,除了一小部分人逃出来,其余……” 这样惊天的消息,慕长生竟一点也不诧异。 蔡彪王德等人也只低头叹息一声。 慕长生接过公文,眼睛扫了一遍,又对众军官说道,“冀州离瀛州不过二百五十里,燕军若是继续南下,只几日的功夫便可到达。” 说完这话,他又问那送信的士兵,“武强驻兵可有何反应?” 士兵抱拳说道,“已是人心惶惶,只怕会弃城……” 慕长生低头沉思片刻,又抬头说道,“冀州如今虎虏军一千,厢兵五百。而武强驻兵有二千五,若是全部逃来冀州……再加上从瀛州逃来的士兵,若都能接收,差不多能凑足五千的兵力。而燕军刚打了胜仗,必定要休养一番,就算继续南下……他们必定不会倾巢出动,只会派出先锋部队,最多一万人,若是这般,我们倒是可以对抗一段日子,若是天雄军肯北上支援,说不得还有转机。” 蔡彪摇了摇头,“那些南下撤退的士兵不一定肯留下。且燕军都是重骑兵,又士气高涨,我们能对抗几日?” 慕长生扫了众军官一眼,厉声说道,“如今我们可还有其它选择?” 众军官顿时被问得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慕长生又厉声说道,“既然没有选择,就只能拼搏一番。” 蔡彪等人纷纷抱拳道,“是!” 慕长生又看着军舆图,说道,“要想和燕军抗衡,必须拦下那些从瀛州和武强撤退来的士兵,劝服他们,留在冀州。至于如何劝服,就需要各位努力了。” 等分派好各自的任务,慕长生帮萧轼解下宝儿,又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和宝儿……” “打住!”萧轼将宝儿放到腿上,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不要一出事就把我们往外推。” 慕长生摇了摇头,“可这回形势太过严峻,瀛州原有两万五的兵马,还都是精锐,可也只坚持了半个月……” 萧轼也不是盲目乐观之人,叹了一口气后,问道,“冀州如今粮草辎重如何?” 若是没了粮草辎重,有再多的兵马也无济于事。 见萧轼一个家眷竟问起了军务大事,留在议事厅里的几位军官顿时脸色一僵,眼神复杂地看向慕长生。 吴了则看着萧轼,端着杯茶,嘴角含笑地在他对面坐下。 萧轼可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无脑美人,说不得会有意外惊喜呢? 而慕长生,先是剑眉一皱。 他与萧轼确实是知无不言,但自从来了冀州,回了虎虏军,一概军务,他都未与萧轼说过。 作为一名有职业操守的军官,自然不能轻易泄露军中机密,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说了,反而害了萧轼。 可既然萧轼问起来,他也不隐瞒,实话说道,“若是供应五千士兵,粮草还能坚持三月有余,而辎重……也充沛!” 萧轼向来聪慧,说不得也能出谋划策呢? 果然,就见萧轼眼睛一亮,腰背也自动地挺直,手指头敲着椅子扶手,说道,“燕军未必有你们说的那般可怕。五万重骑兵,怎可能?最多两万,其余的只怕都是普通的骑兵。对付骑兵,不能硬碰硬,得用远距离杀伤性武器克制。如今虽说时间仓促,但还来得及准备,若我们搏一搏,冀州说不得就能坚持下去呢!你先统计一下,弓手有多少,弩手有多少,辎重可有投石机、床弩?” 他这话说得蔡彪几人都是一愣。 这萧公子从未上过战场,竟也懂得这些? 慕长生来冀州已有几日,自然知道这些情况,便如实相告道,“虎虏军战剩的三百军士都是熟练弓手,新兵……我已训练他们用弩,至于投石机也是有的,床弩的话,也有几张,可那一般用来攻城……” 萧轼摇头道,“这些都是远距离杀伤性兵器,燕军如果来攻城,也可用来射杀他们的将领。另外,像狼牙拍、夜叉擂、木女头这些守城装备也得有,还需加固城墙,做好被围城准备……” 俩人挨在一起,低头说着如何备战,如何守城,直说到天亮才起身。 吴了早听睡了,此时正四仰八叉地摊在椅子上,睡得口水直流。 几日未刮胡子,那脸又变得潦草如野人了。 萧轼推了推他,“起来!” 推了许久,才见他乱糟糟的眉毛中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丹凤眼。 “谈完了?”吴了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 “嗯!”萧轼问道,“我们要去军械库,你要去吗?” 吴了本想说去,可感觉侧旁射来一道如刀似箭冷冽的目光,忙摆手道,“我就不去了,你把宝儿给我,我带他去吃早饭。” 想着要去做正事,带着个孩子确实不好,萧轼只得将宝儿交给吴了,嘱咐道,“宝儿要是醒了,你可不要吓唬他,就说我们有事忙去了,即刻就回!” 吴了接过宝儿,边往外走,边笑嘻嘻地说道,“知道了!” 真是的!比亲娘还操心,也不知慕大人怎会这般好命? 可被他羡慕好命的慕大人慕长生,此时脸色颇为阴沉。 在去往军械库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 第九十六章 又开车了 见慕长生拉着张脸,萧轼心情十分不爽。 这人为何生气,他自然清楚。 正因为清楚,才受不得这种委屈,也板着张脸。 陈为几人见了,忙离得远远的,都不敢跟着进军械库。 一进军械库,见再没人跟了,萧轼将慕长生一推,没好气地说道,“你板着脸给谁看?昨日若是没有他出手相助,我还能见得着你?若是我们没有及时出现,你是不是就被蒋文逼迫着去了燕营? 你非但不感谢他,竟还摆出这副臭脸?他只是说话轻浮了一些,可从来没有过分之举,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被骂了,慕长生也不恼,还勾唇一笑,将萧轼按在墙角,掐着他的下巴,含着他的唇,就是一个深吻。 等萧轼就要窒息了,才松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