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烦心事太多,没甚食欲,你吃吧!” 见他虽然眼角带着笑,但确实一脸的疲乏。 萧轼心疼不已,也没什么胃口了,放下鸡腿,问道,“如今两方兵力如何?” 慕长生摇了摇头,“党项虽然兵马数量多于燕国,但重骑兵和燕国差不多,其余的都是周边小国的乌合之众,此次入侵大康,只为瓜分大康而来。之前他们攻打大康城池势如破竹,今日大败,定能挫其锐气。如今我们有火炮在手,倒不惧他们。只是……他们有五皇子在手,出征前,皇上可是说了,一定要把五皇子平安带回来。” 萧轼冷笑一声,“这出戏倒和冀州,和七皇子一模一样。” 慕长生低头沉默,愁眉不展。 萧轼又问道,“出征之前,皇上可是怎样说的?坚决抵抗,将党项赶出大康,收回失地?还是见好就收,割地赔款求和,换回五皇子?” 慕长生摇摇头,“皇上未明说,只说无论如何,要救回五皇子。军中大事均听从西征大元帅大皇子。” 一听这话,萧轼顿时放了心,“既然诸事听从大皇子,那就好,大皇子要与三皇子一绝高下,做最后一搏,必然要取得比在武强和燕国谈判更好的战果才行。那他必然会一直抵抗党项,收回失地。至于五皇子……既然有争储之心,大皇子岂会放过他?你无须担心,好好打战就行。就是战事快结束时,得防大皇子一手……” 慕长生仍摇头,“大皇子暂时不用防着,这战事没个几个月结束不了。我只是担心三皇子,为了储君之位,必定会想方设法让大皇子打不赢仗。” 萧轼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必然是从火炮营下手,也不知道是从我下手,还是从炮管炮弹下手。” “不用担心!”慕长生忙搂着他,安慰道,“据我看,大皇子能力在三皇子之上,他必定也知道火炮的重要性。我看那火炮营,无论是炮管还是炮弹,都守得如铁桶一般。至于你的安危,有丁五和大牛在,必定无事。” 萧轼又是一声叹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还有各种阴私手段,防不胜防啊!” 本来慕长生带萧轼是来吃饭说话,以解相思的,结果又说到战事上,俩人的心情都变得低落起来。 饭也吃不下了,愉快的事也没心情做了。 慕长生召集众将继续商议军机,萧轼回了火炮营造炮弹。 之后几日,慕长生一边令大军休整,一边着人修缮城墙。 而萧轼,自然是赶工修复被损坏的两门炮管,加班加点地制造炮弹。 等大皇子带着大军赶来时,不仅炮管修复好了,又制造了几百枚炮弹。 大皇子也是个吃得苦耐得劳的,一进城,未曾休息片刻,便急着见慕长生与萧轼。 先是将他俩大肆夸奖一顿,赏赐若干,又登上城墙看那日大战遗留下的战场痕迹。 只见城外十里之内均是焦土一片,又不停地夸赞萧轼,直说,“本皇子已将此次战况写成了奏折,送往京城,慕将军与萧大人功不可没,必定高升。” 高不高升的,萧轼和慕长生都不在乎。 他们要的是击败党项,收回失地。 从城墙上下来,大皇子又想去火炮营看看,看看炮管和炮弹情况。 一路上,不断地去拉萧轼的手,笑呵呵地说道,“萧大人,大康真国士啊!此等大杀器,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萧轼抽回手,压着心里不断攀升的烦躁,尽量平和地说道,“大皇子殿下,如今,炮管和炮弹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小的只顾得了制造,库房安全方面,小的实在力不从心,望大皇子多多操心。” 他这般不识抬举,大皇子竟也不在意,还笑道,“这个你放心,本皇子自然会放在心上。” 可他们刚进火炮营,才走到库房门口,就听“轰隆隆”一阵巨响。 随后便是一股热浪迎面冲来。 萧轼和大皇子等人被爆炸产生的气流冲得往后飞去,又摔倒在地。 天旋地转了许久,萧轼才反应过来,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费力地撑着胳膊,看向库房。 就见库房已被炸榻,黑烟滚滚。 顿时心一沉。 这下……也不知被炸了多少炮管炮弹? 又转头看向被侍卫层层围住、仍发着懵的大皇子。 心下恶气直翻腾。 这必定是三皇子的人干的。 储君之位相争,兄弟相争,竟要如此下作,置国家利益不顾吗? 暴怒之后,又心念一转。 既然皇子们自己都不爱护他们的江山,那他和慕长生又何必苦苦坚持呢? 此处离燕山并不远,要不干脆杀了大皇子,和慕长生跑了算了。 可……萧轼又叹息一声。 慕长生必定不肯,何况,还有宝儿吴了在京城做人质呢! 等大皇子缓过劲来,自然是雷霆大怒,立即着人将火炮营团团围住,又让人清点损失。 萧轼领着人扒开倒塌的屋顶,在废墟中搜索着。 越数越心凉,炮弹倒没什么损失,就是炮管,又少了五门。 气得大皇子捶胸顿足。 萧轼直言道,“我一直强调,炮管、实心弹、开花弹等要分开放置。为何炮管会被炸?今日这事和在京城军器监时何其相像?” 这话把大皇子堵得哑口无言。 火炮营库房一直是他的心腹重重守护,若不是内奸,何人接近得了? 大皇子越想越气,袖子一甩,立马着侍卫彻查此事。 损失了五门炮管,如此重大的事故,自然得有人承担责任。 可库房安全问题一向是大皇子的人负责,怪不到萧轼头上。 但萧轼还是很难受。 为皇子之间勾心斗角,伤及无辜难受;为炸毁的炮管难受。 若没了火炮,如何打得过党项? 为了储君之位,竟然将国家百姓安危于不顾吗? 他正痛心疾首,就听有人大喊他的名字。 “萧轼!” 是慕长生! 萧轼忙跑了出去,就见慕长生一脸焦急地冲了过来,一把抱着他。 紧紧地抱着。 他都能感觉慕长生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欢喜。 萧轼心中的烦闷瞬间散去。 有个人这么待他,再苦再危险也值得了。 抱了许久,慕长生才松开,捧着他的脸问道,“有没有受伤?” 萧轼摇了摇头,又轻笑道,“没有!” 可慕长生不信,又将他浑身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见他真的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又说道,“我一听爆炸声,便吓坏了,立马赶过来……” 萧轼眼里带着笑,看着一脸后怕的慕长生。 心中不免感慨一声。 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