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身孕,云枕寒催着工匠加班加点,将小院修整完毕,还让福叔请公主搬过去。 福叔觉得有些不妥,公主是有身子的人,少爷不悉心照料也就罢了,怎能还将人赶到偏僻的后院居住呢? 云枕寒没有解释,他总不能说,让公主怀孕的不是我,是她的心上人,而公主肯定更希望她的心上人陪着她。 那日公主房中的窃贼,云枕寒后来细想,应该就是公主的心上人。毕竟一个没丁点武功底子的小贼很少见,他还穿过重重守卫的云府,放过书房库房等很可能存有贵重物品的地方,挑一间不起眼的偏房偷东西。 看云枕寒心意已决的样子,福叔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少爷的脾气福叔是知道的,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像他之前为安小姐独闯军营,连老爷都没能阻止。 福叔要偷偷做点什么帮助少爷,他先将后院收拾妥当,又亲自点了几名干活麻利又机灵的丫鬟小厮,一并带到公主面前。 没想到的是,公主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小丫鬟,福叔问起,才知道这是清晨安婉柔送来的。 “这小丫鬟入府没多久,毛手毛脚的,难免冲撞了您,少爷专门命老奴挑选了一些能干的下人,送来服侍您。”福叔不忘记给云枕寒邀功。 “不必麻烦了,”公主温柔地笑了笑,“这是婉柔妹妹的一片心意,再说本宫也并非娇生惯养之人,不需要那么些人伺候。” 公主这么说,福叔也不好再劝,只是觉得公主太过善良温顺,自己得暗中看顾着些,以防安婉柔给公主下绊子。 次日上午,凌霜华就搬入了后院。 这偏僻的小院子从外面看平平无奇,内里修建得别有乾坤,屋内可以一眼望到外面,外面却难以窥见屋内的模样。 冬日正是百花萧瑟,万物凋零之际,院中竟花团锦簇,姹紫嫣红。 一道小溪从院中穿过,溪流没有冰封,潺潺地流淌着,水面蒸腾起细密的雾气,为寒冷的室外增添一些融融暖意。各类植株巧妙地围着小溪分布,离溪水近的植株开得更是茂盛。 “有小鱼。”阿秋走在凌霜华身侧,悄悄指着小溪给凌霜华看。 阳光下溪水里有零星的闪光,仔细看去,才能看到几尾金色红色的小锦鲤,它们躲在水底的石头下面,不时吐出一串泡泡,在上升到水面的时候破碎开来。 转过头面对新来的两个小丫鬟时,阿秋又板起脸,吩咐道:“公主身边不喜欢外人伺候,你们平日打扫打扫院子就行,莫要进房间去打扰公主。” “是。”叫可心的小丫鬟点头应道。另一个叫怜心的小丫鬟眼珠转了转,也跟着应道。 禁卫营。 一道寒光从云枕寒眼前闪过,他猛然回过神,就要往后退去,可还是迟了一步,按照对方出剑的势头,云枕寒少不得要受伤。 锐利的剑尖堪堪停留在云枕寒胸前,前端已经刺破云枕寒的衣襟,若不是持剑的燕鸣及时收手,这一剑必是要见血的。 “当啷”一声,燕鸣丢下剑,冲上来查看云枕寒的胸口,见他没有受伤,一颗高悬的心才落回平时跳动的地方。 担忧的情绪过去,愤怒的情绪上来,燕鸣狠狠锤了云枕寒肩膀一拳:“云哥,你今日怎么总是心不在焉,这种关键的时候也能走神?” 燕鸣武功不及云枕寒,平日里与其切磋都是用尽全力,这样才能磨炼自身,刚刚因为云枕寒的疏忽,让燕鸣生生收回放出的招式,少不得会有些不适。 方才有风拂过云枕寒面颊,轻柔的触感让云枕寒不自觉想起那个夜晚,公主不小心压在他身上,他仿佛能闻到萦绕在鼻尖的香气。 “抱歉,今日就先练到这吧。”云枕寒没有解释自己的失神,他肯定不会照实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看起来云枕寒面上一本正经,耳朵倒是悄悄变红了。 这小变化瞒得过燕鸣,瞒不过其他人。军营里那些年纪稍长的看到云枕寒这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云统领这是思春了。” “不会吧,云哥不是才迎娶了两个美娇娘么?一妻一妾,羡煞旁人。”燕鸣接话道。 “这你不懂了吧,”之前说话的人朝旁边人挤挤眼睛,“男人嘛,就图一个新鲜,老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 “我怎么不懂了,我都懂。”燕鸣嘴硬道。 众人哄笑起来:“哈哈哈,你懂个屁,你去过青楼吗?你小子下面毛长齐了吗?” “谁...谁说我没去过!”燕鸣结巴道。 “好了好了,”云枕寒喝止住大家,“都散了,今日不用巡逻?” 众人听了云枕寒的话,四散离开。 “云哥,我觉得他们说得有些道理,今晚我就带你去青楼消遣消遣,我请客,你掏钱。”燕鸣从后面揽住云枕寒肩膀。 云枕寒两辈子加起来就去过两次青楼,都是因为同一件事,去那里赎回安婉柔。除此之外,云枕寒再没有去过青楼,他父亲是翰林院学士,瞧不上那等烟花之地,对云枕寒家教也严格。 于云枕寒自身而言,他与安婉柔伉俪情深,自然也不需要去外面寻求慰藉。 云枕寒下意识就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吞下去,默许了燕鸣的说法。他最近的确经常想到公主,想起那美艳的脸庞,曼妙的身材,黑暗中柔软的触感,和自己有些快的心跳。 恐怕是自己憋得有些久了,云枕寒如此想着,他上辈子一心一意为安婉柔,心中自有爱意胜过欲望。如今重生回来,少了那些感情羁绊,又正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去见识一下也无妨。 傍晚时分,云枕寒与燕鸣踏入城西的一片建筑。 此时天色渐晚,这里依次亮起灯火,正是刚要开始营业的样子。 空气里涌动着阵阵暗香,有不少二层的窗户打开,面容姣好的姑娘倚在窗边,向楼下的行人挥一挥手里的丝帕。 燕鸣左右看看,摸不着门道,索性拉着云枕寒进了一家门脸最大的店。 刚一进门,脂粉香气就熏得二人一阵迷糊,老鸨迎上来道:“二位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吧?” 云枕寒和燕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鸨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善解人意道:“那我给二位公子安排一个雅间,叫两位姑娘弹琴伴奏。” 两人在楼上的房间里坐下,老鸨出去安排姑娘了。云枕寒瞪了燕鸣一眼:“你不是说你来过吗?” 燕鸣帮云枕寒斟了一杯酒,递到云枕寒面前,赔笑道:“那几个老兵油子老是嘲笑我是个雏,我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看扁了,小弟在这里给云哥赔个不是,云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左右只是尴尬了些,没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