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 路鹤里随手剥开巧克力的包装,扔进嘴里。这巧克力味道很好,一看就很贵,他对这位新邻居的反感顿时减轻了一些。他跟薛大妈哈拉了两句,关上门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结果人刚躺到床上,就听楼道里薛大妈的大嗓门在嚷嚷:“哦呦,我们这种小区住的都是老年人,就楼上有一个小伙子的啦。” 然后门又被咚咚咚敲响了:“小路!小路!” 路鹤里哭丧着脸下床,开了门:“怎么了薛阿姨?” 薛大妈双手比划着:“楼下的新邻居搬沙发,他们弄不进来的啦,堵在楼道里了。你去帮一把嘛,你都吃了人家的巧克力了啦!” 这种老旧小区里住的老年人多,这一整个单元就路鹤里一个年轻小伙子。加上他为人随和,嘴巴也甜,讨人喜欢,所以上上下下有什么需要帮把手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都习惯来敲他的门。路鹤里只要在家,都是有求必应。 天下没有白吃的巧克力,路鹤里也没多想,趿拉着塑料大拖鞋,穿着老头背心和大裤衩就下楼了。刚到三楼,果然看见一条崭新的沙发卡在了狭小的拐角处,几个搬家工人死活弄不进来。 路鹤里叼着一根烟,直接走过去,弯腰上手,帮他们把沙发抬高,越过卡住沙发的楼梯扶手,抬进了门。把沙发安置好后,几个搬家工人一叠声地跟他道谢。 楼下的户型跟他家是一模一样的,睡眼惺忪的路鹤里随便打量了几眼,拍拍手就准备出门,结果一抬头,整个人就傻在了原地。 薛大妈拉着那个站在门口的大高个儿,热情地招呼着:“来来来,小伙子,这是你楼上402的小路,人家是当警察的嘞,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他哈!哎小路,这是302刚搬来的住户,姓……对了小帅哥,你姓什么呀?” “江。”302的新邻居把手里抱着的纸箱放下,目光缓缓扫过路鹤里领口都松了的老头背心,“江焕。” 路鹤里立刻被吓清醒了。 “草。”过了好久,他才吐出一口气,“小兔崽子,你这又是演哪一出?” “我搬家了。”江焕神情自若,“上次来过你家之后,我觉得你家小区位置很好,上班很方便。” 再方便,也不会有人放着1000平的大别墅不住,住到50平的老破小来。何况出门右转500米就有一个均价15万的高档小区,更适合他这种矿主家的少爷。路鹤里瞪着江焕,很难不把他的目的往自己身上联想。 “哟,两位小伙子认识的呀?”薛大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那敢情好,以后多多互相关照的呀。” “嗯,阿姨,我会的。”江焕彬彬有礼地回应。薛大妈顿时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地拉着江焕的胳膊不放。 “路队,你吃早饭了吗?”江焕突然把手里的包子提起来,晃了晃。 “吃了。”路鹤里想也不想就说,背紧紧地弓起来,是严防死守的模样。 江焕打量了一下他明显刚刚起床、甚至还没有洗过的脸,轻轻咳了一声:“我没吃。” 路鹤里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听江焕接着说:“我的餐具还没有拆开,能去你家吃个早饭吗?” “不行。”路鹤里二话不说就拒绝了。薛大妈顿时不高兴了:“小路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小江到你家吃个饭怎么了啦,人家自己买了包子,又不吃你家的米。” 路鹤里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想:妈蛋,我家的米也是他买的。 江焕配合地露出一个失落的表情,用一双迷死人的深邃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薛大妈,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不用麻烦了,阿姨,要不我还是用手吃吧,手上的细菌也不是很多,也就40万个左右。如果得了肠胃炎,医院也挺近的。急性肠胃炎打一晚上吊瓶就好了,也不是特别疼,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有关系。” 路鹤里:卧槽,这小兔崽子的信息素是不是绿茶味的? 薛大妈立刻义愤填膺:“小路,你看人家多善解人意,你再这样不和谐不团结,明年咱们楼五好家庭的评选,我可不给你投票了啦!” 嘶。路鹤里被她嚷嚷地脑仁疼,告饶地双手合十:“好好好,吃吃吃,去我家吃。” 薛大妈心满意足、高高兴兴地拍了拍江焕,“有事找阿姨呀,小帅哥。不要客气!”然后就上楼回自己家了,临走还给了路鹤里一个警告的眼神。 江焕用胜利者的目光看着路鹤里,立刻被路鹤里虚虚一指:“少通过人民群众给我施加压力。” “我这是群众基础良好。”江焕似乎想笑,又憋住了,“咱们小区的人真好,我很喜欢。” 谁跟你咱们。路鹤里瞪他一眼,踢着澡堂大爷款拖鞋,出门往楼上走。白衬衫、西装裤的江焕,手里拎着豆浆和油乎乎的包子,跟在后面。 江焕对他的厨房,好像比路鹤里自己还熟悉,很快就准备好了餐具,把早餐布置完毕。一共就这么丁点大的客厅,路鹤里抬头低头都能看见他,早餐的香味也直往鼻子里窜。他最终没能抵抗住牛肉馅包子的诱惑,一口半个、两口一个,吃的满嘴流油,还把江焕买的小菜席卷了大半。 “姓江的,”路鹤里吃完包子,开始咬着吸管喝豆浆,嘴里含含糊糊的,“你到底搬过来干嘛?谁让你来监视老子的,基地还是老汪?” “我不是来监视你的。”江焕慢条斯理地咬着包子皮,“你没发现这两天有人跟踪你吗?” 路鹤里怎么可能说,我以为那是你在跟踪我。江焕肯定会嘲笑他自作多情。 于是,他挑了挑眉毛,“所以呢?” “基地在针对你。昨天在工厂的那些走私犯,也在针对你。”江焕盯着他嘴角的白色豆浆泡沫,抽了一张纸巾丢过去,“中央警队的大队长被人暗杀,说出去十分丢脸。所以我作为你的同事兼唯一的盟友,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卧槽。”路鹤里差点被豆浆呛一口,“保护我的安全?这辈子还没人敢说要保护老子的安全。” “现在有了。”江焕眼皮也不抬,口中却是嘲笑的语气,“别人家的大佬都是黑白通吃,你倒好,黑白两道哪头都想干掉你。真厉害。” 路鹤里哼了一声,脸上不动声色,在桌子下面抬起脚,狠狠地踩上了江焕的脚背。江焕随即不甘示弱地踩回来,路鹤里又踩上去,江焕又再抬高踩上去…… 最终江焕输了,被路鹤里用拖鞋踩着脚趾吃完了早饭。 等两个人都吃完了饭,江焕不疾不徐地收拾完餐桌,也不多逗留:“我走了。”还顺手提走了路鹤里门口的垃圾。 好像真的只是来吃个饭。 他穿着质地良好的衬衫,笔直挺括的西裤,表情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