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他现在感觉挺好的。” 病人本人薛苍点了下头,冲护士露出了笑容:“昨天晚上多谢你们救我。” 护士摆手摆得更厉害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你好好休息。” 门关上,池白慢悠悠地收回眼神,长指之上再度夹上了一张符纸,冲小鬼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问:“你现在知道了吗?” 小鬼浑身都在打颤。 就在刚刚那几秒钟时间内,它的手臂被火光灼烧得一干二净,此时此刻手臂没有了,但那种火燎的刺痛感却始终停留着。 它咽了咽喉咙,挣扎着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只被豢养的小鬼,接触不到——” 话未说完,池白手中的符纸便再次飞了出去,贴在了小鬼的另一条手臂上。 火光四射,厉鬼尖叫响彻云霄。 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护士再度将脑袋探了进来,再度迎上了四双的眼睛。 她沉默了一下,问:“我就是想问问,四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尖叫声?” 第33章 “尖叫声?”池白手指微收,瞥了眼蜷缩起来面露痛苦之色的小鬼,耸了耸肩膀,“没有听到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护士的眉心皱得紧紧的。 真的听错了? 可是接连两次,那刺耳的叫声好像都是从这间病房内传出来的。 护士再看四人,要么长得浓眉大眼、要么长得端正好看,要么病恹恹的说话都有气无力,除了那个穿黑衣的像是玩cosplay地戴了半张很薄的面具显得古怪了点……看着都不像是喜欢耍人玩的混球。 看来确实是她的问题。 护士在心底说服了自己,跟四人说了声抱歉,又在离开时带上了门。只是,她并没有及时离开,而是在门口停留了一阵,确保那恐怖奇怪的尖叫声没有再出现,才彻底松一口气。 殊不知病房内的四人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渐离渐远,才对视一眼。 阿秋抱怨地看向池白:“早跟你说了干这种事儿的时候记得贴静音符。” 这里又不是特殊部门,特殊部门传出尖叫,雁城警局的其他警察被吓了几次以后都觉得习以为然,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 把人吓坏了还得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又都不便宜。 他们部门哪来这么多钱? 被教育了的池白心知是自己的问题,倒也没有反驳,只不过看得出来气性很大,掏静音符的时候,一连掏出了好几张,啪啪啪地全部拍在了小鬼的身上。 阿秋:“……” 池白瞥他:“我贴了。” 然后继续抬起下巴,面露不善地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老子真把你烧成灰,反正你死在老子手上也是死,死在韩裕手上也是死。” 顿了顿,阴恻恻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死在韩裕手上应该会更痛苦一点吧,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你。” 小鬼被两次灼烧,浑身疼得抽搐,又听到池白的话,吓得咬紧了嘴唇。 它的豢养者从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被薛苍这边的人逮住,就算它什么秘密都没说,韩裕也不会放过它的。 因为在韩裕看来,被抓住就是它的无能,而无能的小鬼便没有活着的必要。 它紧紧贴在床柱上,猩红的眼睛里淌出一两点因为疼痛和害怕出现的泪水,嘴巴也跟着动了动。 池白见着它这模样就来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说话不会大声点?” 容镜戳戳他的手臂,礼貌地提醒:“你给它下了静音符。” 池白:“……” 草。 气急败坏地将静音符扯下,那小鬼颤抖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韩裕为什么要杀流云观众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我的豢养者,不会跟我说这种……” 池白手一扬,黄色的符纸晃过小鬼的视线,满满都是威胁的意味,它连忙加快了语速:“但我知道韩裕是如何屠戮流云观的。” “说来听听。” “韩裕手中养了一只恶鬼,那恶鬼是韩裕的师门送给他,从最初便以人类和鬼魂为食,特别厉害。而且……”它舔了舔嘴唇,压低了声音,“那只恶鬼生前似乎也是个道士。” 道士? 阿秋被这两个字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得问:“何以见得?” 小鬼便继续解释:“普通的小鬼恶鬼对付人类没什么特定的手法,纯靠蛮力和怨气,但那只恶鬼却会道士的一切,流云观的观主就是死在与它的斗法之中。” 听它这么说,薛苍便想到了他见到师父的尸首时,那几根嵌在对方身上的长钉。 原来那长钉竟不是韩裕的手笔。 薛苍敛下眼眸没有吭声,小鬼颤颤巍巍看他一眼,又看向池白,得来一句“再想想还有什么能交代的赶紧一块交代了”以后,只能小声地继续说:“韩裕追着他离开以后——” 它指了指病床上的薛苍,“那只恶鬼便留在了流云观,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流云观的那些尸首都已经进了它的肚子。” 难怪。 阿秋在心中道,难怪他赶到流云观却什么也没瞧见。 只是—— 他扭头看向薛苍,青年额角的青筋暴动起伏,指甲陷入掌心竟然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这对于薛苍而言,的确过于残忍了。 “既然韩裕身边有这么厉害的帮手,为什么昨晚跟我对峙的时候对方却没有现身呢?”容镜双手托着下巴,疑惑地问。 按照小鬼的说法,那道士恶鬼这么厉害,如果昨天晚上他们交上手,胜负估计没那么好分。 韩裕也不必那般狼狈地利用换位符离开。 “因为那只恶鬼忙着消化流云观的尸体,帮不了他。”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池白举起手指,挑起嘴唇,“韩裕是哪个道观或者门派的?” 小鬼不敢有任何隐瞒,声音低哑地说:“玄天观。” 三个字一出,容镜先是一愣,旋即噌得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圆,白皙的脸蛋被气红,怒骂:“放屁!” 他火冒三丈地盯着小鬼:“我们玄天观才没有这种垃圾!我们玄天观上到观主下到扫地小道士、从人到小动物都是好的!就连道观里的老鼠都很讲礼貌,从来不会偷吃香油供品!” 池白的注意力被容镜一拉就偏,颇为惊讶:“你们道观的老鼠都这么听话?怎么教的?” 话刚说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小腿,池白被这痛激得回过神来,赶紧改口:“不是,我是说怎么会是玄天观?” 池白从段云双的口中得知过玄天观的存在,但他和段云双一样,对‘玄天观’实在陌生,本以为只是哪个藏在深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