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也接近力竭的状态,被突然的大力一拽,便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如跌入深海一般,随着口鼻也被掩下,不见了踪影。 感知到饲养的恶鬼气息消失,天通猛地扭头。 恶鬼果然不见,只剩下容镜和池白失力跌坐到地上。 愤怒彻底升腾而起,他扭头就冲着两人而去,但眼前鬼影一闪,司流赫然将他面前的空间挡了个严实。男人冲他扬了扬眉,笑吟吟道:“都说了你的对手是我,怎么还馋别人的?” 一见到司流,天通就来气。 这个混蛋,说是让他在手下过招,实际上简直把他当成狗遛! “滚开!” “不好意思,从小苗条惯了,没长成球,滚起来有点困难。不过——”他拖长声音,视线在天通略显圆润的身材上转了一圈,旋即双手合掌一拍,惊喜道,“你这样的滚起来应该不错。” 尾音刚刚落下。 正毫无形象趴在地上的容镜和池白便听到‘嘭’的一声,两人齐齐抬头,瞧见了一个圆形物体倏地从面前滚过,然后噼里啪啦地撞过桌脚、沙发脚、墙壁,极有弹性地反弹回来。 池白:“?” 容镜:“?” 滚回司流面前时,天通足球减速不少,让两人终于看清楚了真面目。 方才还嚷嚷着“没力气”、“好虚,需要补补”的池白像是突然吃了什么大力丸一样,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兴奋地对司流道:“前辈往这儿踢!哥们大学挑的足球选修,一脚踹进球门绝对不是问题!” 容镜:“……” 第60章 池白说自己选修修的足球还真没胡说。 司流将天通足球踹到池白脸上时,他反应极快,动作利落地双手撑在地上、借助腰力抬起一脚,直接将球从门口踹飞了出去。 司流:“?” 你要说池白踢球踢得好,确实挺好的,毕竟这么大的客厅只有门框像极了球门,还真给他一脚踹进了。但你要说他踢得不好……谁他大爷的把人往外踢,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天通“你快跑”吗? 而天通虽然因为滚来滚去、飞来飞去而脑袋一片模糊,整个人浑浑噩噩感觉脑浆都要撞散掉了,但他却在飞出大门时感受到了一阵阴凉的风和新鲜的空气,这阵风像是吹醒了他,令他的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惊喜。 他飞进院子,撞上墙壁,嘭的一声以后猝然停下,随后忍着全身上下泛起的疼痛,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跑。 跑了两步又惊觉自己真的是被撞傻了,有更好的逃跑法子何必跟个普通人似的那般蠢。 从怀中掏出一张换位符,他口中默念咒语,身影立刻化作一片虚影。 “他要跑了。” 扭到腰的池白在容镜的搀扶下龇牙咧嘴地走到门口,扒着门板对身后的一僵尸一鬼道。 司流嫌弃地看他两眼,说了句“年轻人年纪轻轻腰就这么脆,真丢人”,然后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懒洋洋地说,“让他跑呗,正好看看容镜的符阵管不管用。” 容镜悄摸摸说上一句:“肯定管用。” 他的符阵以前就能困住玄天观的小师兄了。 果然,在虚影彻底消散的同一时刻,一声极其惨烈的尖叫从别墅后方的东北方向传了过来。 听见动静的三人对视一眼,池白抬起手,喊了一声:“小镜子,扶朕去看看。” 容镜:“?” 小镜子抬起手,一戳他的后腰。 “嗷!” 一声比起天通的尖叫毫不逊色的痛呼从池白的口中钻出来,刚刚还说着“腰扭了走不动”的副部此刻一蹦三尺高。 司流见状,点点头:“跳高倒是蛮有天赋,不错。” 落地后苍白着脸哀嚎的池白扶着自己的腰,默默流眼泪。 疼。 巨他大爷的疼。 尤其是蹦下来的时候好像还不小心扭到了脚。 容镜看他有气无力的模样,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啦,陛下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坐吧,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司前辈解决吧。” 话落下,也不管池白唉声叹气的脸,容镜和司流很快奔着东北方向而去。一饶过房子,果然便瞧见了天通正瘫软跌坐在地上,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头发被金芒燎得干干净净,身上的黄□□袍还有一缕一缕的金色火光在日光下一闪而过。 “啧,好惨。”司流绕着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他,“本来就长得丑,现在没了头发简直跟卤蛋一样。不过你的脑瓜是我见过最圆整的。” 本来就因为无法逃脱而气得头脑发晕的天通听到‘卤蛋’的形容,更是火冒三丈。 可惜的是,那古怪的符阵将他烧得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颤抖,让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对司流的一番话进行反击。 那符阵也不知道是怎么造的,金光撩过他的皮肤,好似能钻入骨肉点燃他的血液一样,导致此时此刻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种火辣辣的疼痛。 事到如今,天通也意识到今时今日的自己恐怕没有再逃脱的机会了。 他盯着站在司流身侧的少年,明明长着那么一张稚嫩、看上去极好欺负的脸,却没想到身边竟有如此强悍的帮手,而且一手符阵令人惊颤。 难怪裘前和韩裕都在他手底下栽了跟头。 咬了咬牙,天通依旧有些不死心,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扶着胸口的位置,一只手搭在围墙上,结果手指刚触碰上围墙便察觉到一阵刺疼,他只能强行收回手,身体佝偻地站着,收敛了眼中的恨意和愤怒,压低声线对面前两人道:“饶我一条性命。” 容镜和司流对视一眼,后者颇为惊讶:“饶你性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可是专门从高潥跑到雁城,想杀我们小镜子的。虽说没成功吧,但我们也不至于给自己留个祸害吧?我俩又不傻。” 天通心知司流说的都在理。 他想到了自己得到的消息,眸光闪烁了一下,挣扎道:“听说韩裕还在追杀流云观的最后一个活口,我可以帮你们反杀韩裕。” 听上去挺诱人的。 毕竟同为洮秭观的道士,双方又有竞争关系,天通应该很清楚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对付韩裕是最正确最省事的。 只不过—— 容镜拿起手机在天通的面前晃动了两下,颇为遗憾地告诉天通一个坏消息:“用不上你了,韩裕已经死了。” 什么? 天通的脸上浮起明显的惊愕,他有些不确定地反问:“怎么可能?!” 虽然天通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事实上韩裕就是比他强上一些,而且韩裕为人阴险狡诈,比起旁人都要聪明,就这么死了? 天通眯起眼睛:“你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