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当然是,你被骗啦!我捧在手掌心里疼了十年的小孩,你竟然想通过我从他手里骗钱?咳咳,别说五百万,五毛钱都别想。” 一瞬间,罗企风只觉得气血逆流,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只剩下申思杨满是得意和嘲讽的笑容在他眼前重叠。 十年前被骗、被殴打、被警察按倒在地接受数不清的邻居指指点点的画面和如今眼前的画面不断交错。 耳旁重重叠叠地回响着申思杨挑衅的话。 罗企风完全失控:“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面容扭曲,他狠狠一推,将申思杨推出围栏外。 申思杨的身体一瞬间悬空。 这一瞬间在桑小十的眼里,世界仿佛静止。 周围的一切,画面、声音全数被虚化,变成了与他无关毫无意义的东西。 一如十年前。 整个世界上他只看得见申思杨。 可这一次他抓不住申思杨的手。 申思杨在离他远去。 “思杨哥哥……” “申思杨!!” 桑小十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申思杨奔去。 可还是没有抓到。 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追随申思杨而去。 身体腾空。 迅速下落的失重感伴随着恶心晕眩上涌。 申思杨的笑凝固在看到桑小十朝他扑来的那一瞬间。 落在安全气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身体不断下陷,四肢绵软无力。 猝不及防从高空坠落的眩晕感使眼前一片模糊。 然而桑小十几乎是在落入安全气垫的一瞬间,就马上起身扑到申思杨身边。 申思杨只觉得脸上一湿,而后脸、胳膊、腿被桑小十一遍又一遍按过。 “没有事……你没有事……” 桑小十哽咽到近乎要破碎的声音在申思杨耳边断断续续响起。 适应过一阵眩晕,申思杨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湛蓝的天空仿佛变成了弧形的保护罩,罩在申思杨的视野里。 因此他目光所及只有桑小十白到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和不断从眼眶中滚出的眼泪。 眼泪滴到他的手上、身上、脸上。 滚烫炽热。 申思杨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砰”一下毫不留情捏爆。 他发现他错了。 苦苦挣扎了大半个月,还是错得一塌糊涂。 他惶恐于更进一步的关系会让桑小十对他的爱肆意飞涨。 可原来桑小十给他的爱,早就无关关系,横跨生死。 就像出鞘必见血的剑,一旦拿出,再没有完好收回去的的可能。 眼泪从眼角滚落。 心脏疯狂跳动。 申思杨抬手轻抚住桑小十的脸,指腹轻轻擦去桑小十不断滚落的眼泪,出声问:“小十,如果注定,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还是要和我相爱吗?” 桑小十停下动作,泪眼朦胧地朝他看来。 漂亮的眼睛蒙着水雾,却完全无法蒙住眼底热烈的爱意。 桑小十抓住申思杨搭在他脸侧的手,努力将破碎的声音拼凑回完整。 “我一直在爱你,从没想过停止。” 申思杨只觉得耳旁一声轰隆巨响。 他深深闭上眼,再睁开眼的瞬间,手绕到桑小十颈后将人拉到面前。 而后他抬起下巴,在桑小十唇上落下轻吻。 “我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不要问俺为什么一直没人进气垫里捞他们,因为俺帮他们冻结了周围的时间!(听起来非常合情合理吧——) 第25章 玻璃糖罐外的小男孩25 申思杨脖子上的伤口不深, 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所幸没割到大动脉。 出于安全考虑,他和桑小十两个掉下楼的到医院后, 还是被两家家长按着做了一系列检查。 做完检查暂时不能出院, 需要留院观察一天。 两人住进一间双人病房。 桑炆煊一路上都在跟申家一家人道歉, 含泪的眼底满是愧疚。 虽然过去十年,但因为这十年里生活逐渐过得如意, 她的面容反倒比十年前还要显年轻些。 袁琳菲这些年与她关系渐近,眼见着安慰不住,干脆道:“这次杨杨和小十的医药费就由你来付,付完可不要再道歉了啊。” “应该的, 就应该由我来。” 桑炆煊连连点头, 眼底的愧疚总算消散些许。 申思杨见病房里的三位家长总算谈妥,笑盈盈开口:“爸妈, 煊姨,你们晚饭吃了吗?” 申拾武被儿子这么一提, 这才想起来饿,摸摸肚子看了眼表,发现已经夜里九点。 “没吃呢, 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和你妈刚下班到家。” 申思杨闻言应:“那你们快去吃, 顺便给我和小十带点吃的回来。” “等我们吃完那要多迟。”申拾武下意识应。 袁琳菲看了眼坐在靠窗病床上的人,桑小十从入院以来就一直煞白着脸没有说过话。 清楚申思杨这是故意要支开他们,好跟桑小十单独聊聊, 她及时打断自家老公接下来的话, 出声问:“知道了, 我们吃完给你们带, 想吃什么?” 申思杨飞快回应:“大排面!” 袁琳菲一口否决:“太油了, 你们明天早上还有两项检查,换青菜面。小十呢,想吃什么?” 申思杨痛心接受,随着袁琳菲的问话看向桑小十。 桑小十出神得明显,申思杨的视线落到他身上好一会,他才反应很慢地抬眸朝申思杨看去。 申思杨冲他笑:“吃什么?” 桑小十轻轻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才轻声应:“和你一样。” 申思杨当即道:“好,两份青菜面,非常感谢三位好心人士!” 三位家长笑着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 申思杨重新看向桑小十,拍拍被子,缓声开口:“小十,到我这来。” 桑小十从上救护车开始,整个人就像丢了魂的娃娃,煞白着一张脸魂不守舍,眼神一度空洞。 申思杨以为他是被吓到加上因为罗企风的事愧疚。 见人安静坐到跟前,申思杨率先开口:“道歉就不用再说了,煊姨已经把你们两人份的歉都道完了。而且罗企风发疯本来就与你们无关。” 桑小十定定地看着他,没有给出反应。 申思杨终于意识到不对。 他抬手摸了下桑小十的脸,发现很凉,又去摸桑小十的手,冷得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小十,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桑小十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看着他轻轻眨眼,下一秒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中滚出。 申思杨吓坏了。 他飞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