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出发离开了村子。 顾同刚出海的图城离这儿虽说不上远得天南海北,但毕竟是顾氏的地盘,离贺兰氏地界还是有些距离,少说也要一两日的路程。 祝双衣去马铺租了匹最快的宝马,这几乎用光了贺兰破留给他的所有银钱。 伙计给他找完零去牵马的当儿,祝双衣掂着手里仅剩的几个铜板,感慨道:“还是你的钱最管用啊,贺兰公子。” 这时正逢伙计牵马出来,伙计一听见他这话,便问:“客官说的贺兰公子,是贺兰氏的贺兰?” 祝双衣对于那些世家名讳一向是很陌生的,只知这世上有少数百年族史的真世家,还有许多滥竽充数的假世家,贺兰氏他隐约听说过,好像是个非常庞大厉害的古老世家:“不是贺兰氏的贺兰,是姓贺名兰。” 店家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心道这世上还有胆大包天的人敢取这样一个名字,面上也只按捺着赔笑道:“这样啊。” 祝双衣便好奇:“贺兰氏怎么了?” “没怎么,”小二对这位贵客解释,“只是听说最近贺兰氏在寻找流落在外的小公子呢!” 祝双衣平素并不爱打听这些深府密闻,若是以往在酒桌上,他可能还愿意应和那些权贵一下,眼下事出紧急,他不多言,接了马便走了。 快马奔赶一日,他终于在落日前抵达图城。 顾同刚的游轮大得如同海上鲸鱼,上船的人看似鱼龙混杂,实则要过重重检查。 出海宴请这种事,无非就是一群达官显贵聚在一起吃喝嫖赌,顺便暗结几个珠胎。因着这桩好事早在周边几个大城中预热得沸沸扬扬,祝双衣提前打听到顾同刚的一点小爱好——这是个喜欢玩男人的,越是细皮嫩肉的越招他喜欢。只是顾同刚出手虽阔绰,在房内却不懂得怜香惜玉,癖好非常极端,不少男人在他那儿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常常被折腾得九死一生。若他给的钱再不大方,怕也没人愿意豁出命去伺候。 这回被招纳上船的有个名叫花衣的公子,是个琴师,祝双衣看上他抱的琴匣,便在上船前瞅准时机把人打晕拖到暗处换了衣裳。 他一边把剑藏在琴匣里一边自言自语:“公子啊,我这是救了你一命。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我看你也不怎么愿意,就不让顾老板辣手摧花啦。” 说完,背起琴匣,笑着勾起手指,往昏迷的花衣下巴上一摸,转身出去登船。 他们这种身份,上了船都有领头带路的小厮,怕的是不同档次的公子伺候错了客人。祝双衣被带到船舱二层一个僻静的房间,进了房才见里头灯火通明、雕梁画栋,是一处视野极佳且富丽堂皇的屋子。 他心中暗想,这就是顾同刚的房间没错。 这屋子两侧都有走廊,靠门的更宽,用以上楼,靠窗的则更窄一分,连通整个二层,只做观光作用。外头沸反盈天,喧哗不绝,祝双衣将琴匣放在床上,自顾去到窗边的柜子前,拿起上头的点心水果一通乱塞。 他这位置看似偏僻,实则甲板甚至岸上的光景全都一览无余,一船除了光鲜亮丽的宾客外,更多是卖艺或服侍的下人,有人摆宴,有人吹笳,有人巡逻,看起来一团乱麻,其实一切都有条不紊。 祝双衣摘了颗新鲜葡萄扔进嘴里,正观察计划着自己待会儿的逃跑路线,忽听门外不近不远的地方传来杂沓的脚步,约莫离他几个房间的距离,片刻后便停下,接着是吱呀的开门声,随即便是小厮细着嗓门道:“何公子,这是您的房间。” 有人“嗯”了一声。 祝双衣吃葡萄的动作一顿——好像是贺兰公子? 这念头只在他脑中划过一瞬,很快楼梯处响起更嘈杂繁重的步子,祝双衣不敢懈怠,立时便规规矩矩坐回床上。 俄顷,他的房门被打开。 顾同刚纵欲滥交,对于床帏之事已经到了有瘾的地步,就连请客也要在开席以前来一次才舒服。 他在这方面是爱好暴力和血腥的,自己才不过三十出头,长得也算英俊潇洒、一派正经的样子,兴许是在外头伪装久了,私底下有种报复性的释放心理,似乎看着美人在他身下痛苦挣扎才最能让他感到愉悦。 此时他在侍卫簇拥下走进房里,因着缺德事干得太多,仇家不少,顾同刚非常谨慎惜命,祝双衣曾听闻他与人同房时也要好几个守卫在床边盯梢,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十来个黑衣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围在桌前,祝双衣坐在床沿,离桌子不过几步之遥,却根本看不见顾同刚的脸。 别说刺杀,就是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到顾同刚身边。 桌子被敲了两声。 其中一个侍卫走到祝双衣跟前,打开手里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头有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 “吃了。”顾同刚的声音在人堆中心传过来。 祝双衣一手摸向身后的琴匣子,看看顾同刚的方向,又看看小药丸,捏起来屏息吃了下去。 才吃完一颗,马上又有一个侍卫上来捧着同样的盒子,盒子里装着同样的药丸递到他面前。 顾同刚仍说:“吃了!” 祝双衣又吃了。 接着是第三颗。 祝双衣一连被逼着吃了五颗,最后有人端着杯味道怪异的白水,一看就是放了什么药。 顾同刚仍说:“喝了。” 祝双衣仰头喝下。 又听顾同刚吩咐:“衣服脱了。” 祝双衣浑身冒着细密的热汗,知道今晚这事儿一刻也拖不得,强行镇着声音道:“让他们出去。” 话出口时嗓音已哑得不成样子,是轻飘飘一股有气无力的虚弱感。 顾同刚微微侧身,透过人群缝里观察了一眼祝双衣的模样,心中纳罕其标志艳丽,几乎挪不开眼睛。 他估摸着祝双衣这会儿已软成了一滩烂泥,破例赶走所有人,因心存戒备,便慢慢起身走过去。 祝双衣往一侧倒着身体,又用手撑住,垂头不停地喘气。 他是觉出浑身不对劲,四肢在渐渐酸软,身体却燥热不止,那红药丸什么药效他也猜出来大半,最后那杯形同蒙汗药的白水他在嘴里含了片刻才咽下去,发作得不快,故而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做出这副样子,是有几分欺骗勾引顾同刚快点过来的意思。 奈何顾同刚胆小如鼠,走到一半就停下来,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铜皮小盒,扔到祝双衣怀里:“自己抹上。” 祝双衣垂眸凝视那盒子,还没打开,鼻息间已萦绕一阵甜腻腻的脂膏香气。 他喘了一口气:“抹在哪儿?” 顾同刚背着手哼笑一声:“抹在哪?自然是你嘴上。” 祝双衣先前学着花衣的打扮故意整得发髻松散,有几缕垂在眉角,当下因为斜倚的姿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