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关于游轮的记忆里最清晰的就是白越文苍白的面容与身上的伤，还有他最后让自己离开时含泪的眼睛。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周权抓紧了白越文的肩膀，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和我划清界限吗？” 白越文被捏得很疼，身上微微发抖，但他没再说话，因为周权真的猜对了。 周权见他不说话，胸口简直闷的喘不过气来。他没有哮喘之类的病，只是难受得有点呼吸困难。 “……好，好。那几天我心情很不好，没控制住对你发脾气，说了很多不好的话，是我不对。你以前骗我，我现在当做没发生过，只要你是真的真心对我。你想我继续和你……也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复合吧。我不会再说让你分手这种话了。” 其实是假的，他现在想的就是破坏唐贺和唐信跟白越文之间的感情，不过这当然是不能直接说的。 “你先松一下手。”白越文疼得受不了，忍不住说，“我肩膀好疼。” 周权如梦初醒般松手，看到白越文发红的眼眶，伸手将他衬衣扣子解开去看他肩膀，雪白的皮肤上留下好几个淤青指印。 这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他想强行带走白越文时，也没控制住力气将他弄伤，唐信看见直接给了他一拳。 周权去厨房拿冰用毛巾包好，坐在白越文旁边帮他冰敷。由于疼痛，白越文眼中湿润的水光几乎要滴落下来，他的身体就像看上去那样脆弱娇气。 冰敷一会后周权把东西收拾好，帮白越文把衣服扣上。沉默一会后周权又重新走到白越文面前蹲下，抓着他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不仅响，力道也不轻，白越文手都有些疼。白越文用力抽回手，说，“你没有必要这样。” 周权抬起头看他。“还生气吗？” “问题不在这里，周权。”白越文慢慢说，“这么说吧，你记得这是第多少次你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把我身上弄伤吗？” 周权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不算什么。”白越文说，“我不是在安慰你，事后想想你说的那些，比起我以前听过的难听话，真的没有什么。而你只是让我在那时候意识到，我们不适合再维持这样的关系而已。” “你看，我就是一个很怕痛的人。以前只要你在我身上发现一点别人留下来的痕迹，在床上就控制不住自己下手的力气。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弄伤我，但是我真的疼了好多次，跟你说了，你也不是很当一回事……” “我可以改的，我……”周权语气急切地说到一半，又被白越文伸手虚按住嘴唇。 “——先听我说。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如果换成唐贺或者唐信这么做，我可能就直接一巴掌给他了。你每次看到唐贺留下的痕迹，或者其他什么人表现的对我亲密一点，最后都会发展成你发火，我哭着想办法哄你，你到床上再折腾我，给我留一身的伤。之前我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觉得你不改也不算什么。类似的事多了也挺没意思的，我现在不愿意再这样了。” 白越文抽出被周权握住的一只手，继续说道，“你没有必要一定要为谈恋爱改掉什么。我今天打算说的现在已经说完了，就先走了。豆瓣和微博你最好还是暂时卸掉……” 周权将头压在白越文柔软温热的大腿上，低声说，“是不是只要我改好，不乱发脾气伤人，你就不会再和我分手了？” 白越文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你先起来吧，别蹲着。” 大腿上传来湿润的触感，有液体渗透了长裤的薄布料。 “你不要那么急着说分手。我说会改好，就真的一定会，不会让你再伤心。你先别把话说那么死好不好？” 白越文还是没有回答，周权抱着他的腰，跪着埋在他大腿上流泪。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只偶尔有沉闷痛苦的抽气声。直到白越文手机突然震动几下。 他拿出手机解锁，看到唐贺给自己发消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一般唐贺发这样的消息就意味着他要下班了，问完白越文想吃什么就会去买菜。 白越文不轻不重地推推周权的肩膀。“我该回去了。……有人在等我。” 周权抬起头，帮白越文擦擦长裤上的湿迹，才拿纸胡乱在自己脸上擦了几下。“那你先回去吧。我还可以找你吗？” 白越文只说：“再说吧。” 之前给白越文冰敷时，乌黑长发被周权全部撩到背后，露出雪白的一侧脖颈。他从沙发上起身，动作间几缕原本在额前的过长碎发掉到身前，挡住他的视线。 白越文下意识要伸手去拨开，周权先一步把那几缕头发挂在耳后，从茶几上拿了一盒黑色发卡，取出一个将白越文的碎发固定在耳边，露出那双上挑的漂亮圆眼。 这种小发卡白越文也买了不少，但周权怎么会买这种东西？白越文有些疑惑，还没开口周权就先说道：“买了给你用的。你留长头发很好看，我之前不该乱说话惹你生气。” 之前的确有这么一次，白越文把头发留到快要及肩，被周权嘴比脑子快说了一句“男的留什么长头发”，气得白越文好几天没理他。 周权不说还好，他一说白越文也想起来这回事。不过白越文并不想多提，侧头躲过周权想再碰他头发的手，说，“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一点。趁他们还没扒出来你个人信息，把帖子删了吧。” 周权一路沉默地跟着白越文走到门口，如果不是白越文拒绝，他甚至想一路跟着走到白越文家里去。 “我男朋友马上要回来了，别被他看见。”白越文说。 他轻轻带上门，把周权关在门里。 等电梯的时候周权一直透过猫眼往外看，生怕白越文回头时他没看见，但直到他走进电梯，周权都没能看到白越文回一次头。 第61章 白越文回去的时候家里还只有唐信。他给唐贺回消息让人看看楼下超市里还有没有东星斑，去卧室换了一套长袖睡衣。 唐信在书房挂为了刷学分报的网课，整个人昏昏欲睡。他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书房，见白越文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不由分说把人抱起来，带到书房去陪着自己坐在电脑桌前。 在白越文印象里，唐信这个一沾学习就困的毛病是从小就有的，初中开始他就不乐意学习当校霸，要不是后来为了不出国留在燕京和白越文同城读大学，高三他都能一路混过去，问就是学不进去。 “哥哥怎么不穿睡裙了？”唐信把脸埋进白越文的后颈，含混地说。 白越文调整自己的坐姿，感觉唐信大腿上的肌肉都是硬的。“我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