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转身进去了。 求人的话说一次就够,他那边态度坚决,她也觉得没必要再说。 直到姜枝洗完澡,她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见他在院子里。 程隽礼在抽烟。 身上只穿了件黑衬衫。 倚在斜枝边,没入淡烟里。 更多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印象里他是从不抽烟的。 她回国后也是第一次见,诚然她并不了解程隽礼。 从前就不了解,现在更不懂了。 张妈轻扣了扣门。 姜枝没有回头:“进来。” “少夫人,这是您要的参茶。” 姜枝纳罕,“我没有说要喝。” “是夫人交代的,说您需要滋养身体,早晚喝上一杯。” 申城的贵太太们主张爱喝参茶,常在一起攀比野山参的好坏,觉得这东西补气益体再好不过。 姜枝只是望了一眼泡得暗红的水,像要把她吞没一样,这些已经回避了三年的体面规矩,又慢慢地寻了回来。 像荒郊野岭嗅着气味而来的小兽们,渐渐围困住她,姜枝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挣出去? 头一次是因为爸爸的入狱,她无奈淡泊度日,可就她渐渐咂摸出意趣时,又嫁给了程隽礼。 而这一次,她还能清清静静地做个孑然一身的姜枝吗? 不是要为程家生下继承人的少夫人,不是履行婚约的程太太,就是一个平凡普通的舞蹈老师姜枝。 姜枝端过杯子喝了一口:“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好像是三年前,那时候少爷每天都很心烦,动不动发脾气,还有那抽得劝不住的时候,得了肺炎住院。” “那么严重?” 张妈点头:“从那次以后,老夫人担心少爷的身体,逼着他戒烟,现在一般都不怎么抽了。” 姜枝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张妈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道了晚安就忙退出了卧室。 程隽礼在院子里靠了好一会儿,上楼的时候,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台灯。 他进浴室冲了个澡,把擦干头发的浴巾随手一扔,掀开软被躺去床上。 程隽礼枕着手望了一阵天花板,听着身侧的呼吸,他就知道姜枝还没有完全睡着。 白天睡到那么晚才起来,料她也没那么快就睡下。 他转了个身抱住她,都不用说话,光是抱着她,他心绪就平复不少。 姜枝也任由他抱,只是嘴也不闲着:“你让卓珩回去吧。” 程隽礼刚退下去的怒气又起来了,还是这个卓珩!? 第25章 多年来的修道自持, 他到底压了火气下去,声音却是出奇的冷:“反反复复说这一句,你就这么关心他吗?” 姜枝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从前他们有婚约在身时, 卓珩那样沸反盈天地追她,也没见程隽礼吭过一声。 如今却又是怎么了? 只是说两句话,他反而不依了。 又罚人家久站树下不让动, 又是妹夫妹夫的叫着, 现在回了家还莫名其妙的。 程隽礼是疯了吗? 姜枝懒得和他计较这些, 本来就困意上涌,她的声音听起来更柔了:“他是卓歆的哥哥,也是我的朋友, 我关心他不对吗?” 她还有后半段没说,何况卓珩是担心她听了那些话生气, 才过来劝慰她两句。 于情于理,她都很该关心一下卓珩。 程隽礼仿佛不大信, “只是这样?” 姜枝轻轻“嗯”了一句。 娇软的很。 程隽礼喜欢这样抱着她说话, 更爱极了她这副慵懒的声调。 似乎整夜的闷气霎时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深夜拥眠的恬淡。 他微微抬起头, 下巴轻蹭着她的侧脸,也放软了语气, “他已经回去了, 这总行了吧?” 末尾加的这一句, 好一副“你老公我就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架势,任谁听见了都是。 姜枝没由来的心里一惊。 太像真结婚的夫妻了。 这太可怕了,这太吓人了。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程隽礼紧贴着的胸口, 可没多久, 程隽礼就又往她这边悄悄地挪过来一寸。 姜枝移一步, 他就跟一步。 最后姜枝整个人挂在了床沿上。 程隽礼早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你要不想睡地毯的话,就给我老实待着别动。” 姜枝偏偏不听,可她只刚稍稍挪出一寸去,就差点摔下床,她惊得双腿不住向空中蹬。 不过刹那间的事,程隽礼长臂一伸,已然牢牢抱住她。 程隽礼抱着她翻了个身,他俩换了个左右边位置。 姜枝缩在他怀中还犹自后怕:“吓我一跳。” “该!我怎么说的来着?让你别再乱动了。”程隽礼笑骂道,“下次就不捞你了,由你摔个大马趴。” 姜枝把事故责任往他身上推:“人家好好的睡觉,你又在挤什么呢?” 程隽礼一下下抚着她,昏黄灯影下,他眸中的温柔斜逸旁生:“这话说得就怪了,这么小的床,不挤怎么睡得下?” 姜枝瞄了眼身下三米宽的Hstens Vividus床垫,公开售价是九百万,都够普通人家在申城买一套不错的房子。 他们俩要是各睡一边,中间能躺下三四个人。 嗯,这床委实小了些,不够程少爷睡的。 姜枝没心思在睡前来场辩论,也不再挣扎,嵌在程隽礼的怀里阖上了眼。 程隽礼却不肯老实,贴着她的耳畔轻喃,“良辰吉时的,就要睡了吗?” 姜枝的困劲儿已经上来了,用最后一丝清明挣扎着道:“唔,明天......早上......要开会。” 程隽礼继续诱哄着她,“只来这一次,宝贝,就给了我吧?” 姜枝摇了摇头,他却没有看见。 也装作没有感知到她动的幅度。 只要不出声,便是默许了。 直到睡裙的肩带被退到手肘上,温热的湿意袭来,姜枝才慢半拍地觉察他的情炽。 可也早就来不及了,他的动作要快得多。 凌晨一点半,被折损的再无一丝力气的姜枝,软绵绵靠在程隽礼身上,由他抱着放进了浴缸里头泡澡。 水汽氤氲,蒸腾而起。 她实在是使不上力气,连挤沐浴露都费劲,一双腿蜷着不住颤抖。 就连同指尖,也在犹未褪去的心潮澎湃中,微微颤栗着。 程隽礼已经冲完了澡,见她费了老半天的劲才压出一泵精油,心疼之余嘴角却带着笑。 他坐在浴缸边的台阶上,轻轻松松挤出精油抹在姜枝的身上,惹来她抱紧双臂瞪着他。 姜枝对他的惊惧,已经从那张床上发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