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你的官你认不认?” 兰时登时抬头,头摇得厉害,焦急地盯着五郎,等着他改口。 五郎怕自己心软,转头看向十二,厉声道:“拖她出去,念在不曾抛弃同僚的份上,军法折半,打她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总得让她知道何谓军令如山,省得她仗着自己的几分小聪明,总想私自行动。 兰时也不反抗,乖乖被带出去。 “将军舍得?” 和尚端了茶,递给五郎,才发现五郎手抖得厉害。 “不舍得又如何?”五郎接过茶盏,猛地灌下,心才平静下来稍许。 “所有人都念着她年幼,宠溺怜爱,总得有人做恶人鞭笞她,才不至于在来日追悔莫及。” 兰时这性子,她还总说那吴钩难堪大用,需要磨一磨。 焉知她自己不需要被好好板一板。 兰时被押到营内空场上,她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自觉在长木凳上趴好,拒绝了十二哥递过来的手帕,示意十二哥开打。 十二哥握着军棍,实在下不去手,想转手交给一旁的冯副将,冯副将立马跳开,“十二将军你可莫要害我,十四娘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刚刚才救了我的命!我这要是打了她,不就是恩将仇报吗?北境军铁律,绝不拳头向内。” 冯副将避得远远地,“十二将军,您行刑,那是家人训诫,我动手,那是同袍反目。绝对不可绝对不可!” 十二被堵得没话说,手里的军棍像个烫手山芋一般怼不出去。 踌躇着连程伯和吴钩都赶到了。 二人灰头土脸地赶过来,“这是怎么了?小姜将军不是都救下冯副将了?” 吴钩见到他二人是惊喜的,他还当姜兰时真的豁出去以身殉国了,脑袋空了一路,脚下一直都是软的,若不是程伯一直拖着他,他都走不出来。 他做不到的事,姜兰时一个女子做到了,还做得如此漂亮,怎么还要挨罚? 他若做到如此,他家里所有人做梦都能笑醒。 作者有话说: 艰难地更换了,番外还是在正文完结后再看啦,到时候我会以一个大家都不吃亏的方式放到作话里,自己说过的话,哭着也要兑现,希望看文的大宝贝将来提起来是,这作者能处,有事她真改。感谢在2022-11-22 23:54:03~2022-11-23 22:5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玻璃渣里找糖吃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6 ? 受罚 ◇ ◎吴钩想上前劝和一下,又实在不敢,卫国公府究竟是什么家风?驯狼还是熬鹰? 吴钩的脸皱得比怠◎ 吴钩想上前劝和一下, 又实在不敢,卫国公府究竟是什么家风?驯狼还是熬鹰? 吴钩的脸皱得比等着挨打的兰时还痛苦些, 天马行空地想到, 其实,卫国公府这种培育后辈的方式,更像炼蛊。 十二像见了救星, 将那军棍递到程伯手里, 有商有量地,“程伯, 不若您来?” 程伯了然,“五郎让罚的?” 十二点头后,程伯将军棍还回去, “那你来吧,再不开打,兰时要被加罚了。” 像是要验证这句话一般,和尚推着五郎从主帐里出来,五郎明明坐在轮椅上,矮出常人许多, 面如冠玉, 分明是令人心生亲近之感的模样,缓慢过来时,周遭人却不由自主地敛声屏气。 “怎么还不开打?是要给她加罚,还是与她同罚?” 十二刚想推辞。 五郎招了招手,暗处走上来一怒脸老兵,“老杜, 你来打!” 老杜是跟在姜元帅身边的, 掌军中刑罚, 先锋官朝上有军职的人若犯错,都是他来行刑,青壮男子在他手上挨过罚,都要卧床半月。 更莫说兰时了。 天生血脉压制之下,十二万般不情愿也没法违抗五郎。 老杜只听命元帅一人,元帅下了令才随着五郎过来驻扎。 不顾在场众人眼底的哀求,当即便施刑。 一棍一棍打下去,没几下兰时头上便冒了一层细汗,她硬撑着没有喊出声,挣扎着将指节咬在嘴里,脸色发白也绝不吐一个字。 她自知有错,可她不认五哥说要卸她的军职这事。 这一步是她莽撞,打草惊蛇,朝野震荡,可这局棋才开始,她不认为北境会输,京中还有太子,她从未与太子殿下言过她要做的事,可正如五哥说的,她相信太子殿下兜得住,也压得下朝臣的议论。 这三十军棍,直打到暮色四合,前头兰时还能梗着脖子挺着,打到二十,兰时的头已经抬不起来,扎在木凳上,连呼吸都微弱起来。 饶是如此,五郎也并没有喊停,手握成拳,眼看着行刑结束。 打过军棍,兰时几近昏迷,也并没有松口。 “抬回帐里给她好好看看伤。”五郎转头,纵着轮椅回了主帐。 十二将兰时背回了早已给她备下的军帐里,花婶早就候在帐里了。 看到满头冷汗,满背是伤的兰时,大吃一惊,嘴上怪道:“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不是略施惩戒吗?” 十二小心翼翼将兰时平铺在床上,“五哥主罚,谁敢拦着,花婶您给好好看看,姑娘家的,可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十二替兰时擦了擦头上的汗,“我不多留了,您快给她上些药。” 十二哭着脸,轻手轻脚地掀帘出去,生怕掀帘时风大些吹到兰时。 等四周静下来了,军帐暗处也走出个人来,瞧着眉头紧缩,昏昏沉沉的兰时,捂住嘴才没哭出声来,“不是都到家人身边了,怎的会挨罚?” 花婶拿剪子剪开兰时的衣服,尽力轻轻将她贴着整个后背的衣服接下来,手下动作再轻还是不免能听到布帛与血肉分离之声,那声音听在耳中都已经足够想象究竟有多痛,花婶一边轻吹兰时的伤口,一边轻声回道,“郡主,军中是先讲军法后讲亲缘的地方,今日这事,我听着都凶险,是有多少个万幸才能安全回来,也怨不得五郎生气的。” 兰时疼,手总是无意识地想抓一下,花婶生怕她碰到自己的伤口,一时间左支右绌,“郡主来,替我按住娘子的手,可莫要让她碰到伤口,不然能痛醒过来。” 萧宝圆上前,坐在床头,轻缓地将兰时两只手都拢在怀里,她的表情比躺在床上的兰时好不了几分,“这是遭得哪门子罪啊,哪有小娘子受这种罚的。” 说着不由怪起兰时的兄长们来,兰时在京中这许多年,连磕撞一下都不曾,宫里的司礼女官都没罚过兰时,亲兄妹这又是何苦为难! 尽管花婶手底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