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尽量轻,上药时还是激得兰时想躲。 嘴上也含含糊糊地不知在念着什么。 萧宝圆低下头去仔细听,才勉强听清楚,兰时说得是,初一,我疼。 萧宝圆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这个时候的反应是最真实,可能连兰时自己都不知道,她心底里,最依赖的,是太子。 “姜兰时你傻不傻!” 幸亏太子殿下取消甄选,一心一意地等你呢。 若是真的选了太子妃,成婚消息传来北境,你该怎么办啊。 生怕这上药过程越快,兰时要遭的罪越多,花婶飞速点好了药,贴上纱布。 “郡主您要守着娘子吗?” 萧宝圆点头。 花婶端盆出去,准备弄点热水来给兰时擦擦汗。 萧宝圆一直握着兰时的手没松开。 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掉,她还当来北境是多好的事儿呢,姜兰时向往了这么久,怎么就至于如此呢! 她是来看意气风发的小将军的,哪知看到了折翼的鹰和冷酷的军营。 整颗心都像被泡到酒里,辣得人心口发疼。 “何苦来哉啊姜兰时!” 兰时第二天醒来看见坐在她床头的萧宝圆,还以为自己疼出了幻觉。 “萧宝圆,你给我托梦来了吗?”兰时这伤,疼得疼身上发热,声音也哑了。 萧宝圆看她醒了,先探了探她额头,确定她烧退了才松了口去,“姜兰时,你这是要我命来了。” 前半夜兰时身上伤口疼,总想下手挠,半梦半醒之间想翻身,兰时力气大,萧宝圆和花婶两个人才勉强把人摁住了。 后半夜,好不容易兰时睡过去了,可是她呼吸开始急促,身上开始发热,花婶连夜给她熬药,连灌了四五次才喝完一碗药。 连主帐那边都被惊动了,刽子手五郎都披衣过来了,在帐外守了下半夜。 天蒙亮时才回去,听说受了凉,此时也不太好过。 所以何必呢? 自己下令打的自己还心疼,多此一举! “瞎说。”兰时一点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在梦境中,而是萧宝圆真的来了。 “谁放你进来的,我的兄长们治军极严,军营外的人都是进不来的。” 兰时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说起话来也怪费力的。 “混进来的,你家兄长当时琢磨着怎么惩罚你呢,可没功夫注意这个。”萧宝圆阴阳怪气地,心底替兰时委屈地不行。 看兰时脸色发白,嘴唇也干,给她倒了杯水来。 兰时笑而不语,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水。 嗓子也确实舒服了许多。 “说说吧,你最不耐烦出远门的,跑这么远到这么不安生的地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算这里头有她的原因,萧宝圆也不会只为了她跑这么远。 萧宝圆心有戚戚,又端了碗粥来,才开口说道:“避难呗。” 得知兰时出走北境,那太子殿下可是第一个来寻了她,坐在他们王府的正堂里,气势骇人,也没人敢出声劝,等她拿出兰时留的信来,立马走了。 可姜兰时只留了一封信啊! 北境没有信给太子殿下,她萧宝圆有什么办法,她实在架不住太子殿下三天两头造访英王府。 挑着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马不停蹄地奔着北境来了。 她以为她是奔向了光明,谁知是另一个修罗境! 若是昨日兰时被打那事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那作为目睹这一切发生的她,非得被太子殿下的眼刀子扎个对穿不可。 可她是偷偷进来的,没法子出去阻止,而且前头发生了啥,她也不太清楚,听花婶说起的时候她还当是个笑话,花婶在唬她呢。 她正忧心忡忡,听得兰时说道:“来这儿也好,我也有些事需要你帮个忙。” 萧宝圆不解,她能帮上什么忙? 兰时试探着动了动,伤处传来的痛感,让她冷汗直流。 乖乖趴在床上,不敢再动了。 太子殿下这一夜也睡得极不安稳,醒来时满身是汗,心脏狂跳,很是不安。 他梦到兰时了,梦里的兰时不住地喊疼,委委屈屈地,他想过去抱抱兰时,却怎么都走不到兰时身边去。 如今眼皮也是一直在跳,一切都是不详的预感。 到文德殿时,陛下沉着脸坐在上位,沉默着递给太子一道奏本,是北境军中选拔的结果奏本。 先锋官底下,白纸黑字写着姜兰时的名字。 太子殿下攥着奏表的手当即一紧,北境军中上一任的阵前先锋是卫国公府第五子,惊才绝艳姜承谙,曾经鲜衣怒马,何等潇洒。 现在,他双腿被废,隐在北境军帐里,勉强做个军师。 他的兰时,走了自家兄长的老路,做了下一任的先锋! “这等事,兰时几个兄长竟然都肯了,北境军中没人了吗?放她出去做先锋!” 陛下却不以为意,“如今北境正在休战,便是先锋也不过是巡防任务,不妨事的。” 太子殿下笑得勉强,他父皇根本就不知道兰时对于收复北境全域这事究竟有多在意。 她如今当上北境先锋了,那北境离开战,怕是不会太远了。 47 ? 感应 ◇ ◎咱们只需,给它圆回来。◎ 一切都像是要验证太子殿下所思所想似的。 第二日一道北境观察使的八百里加急奏表便在大朝日上被御史台呈到了陛下面前。 “陛下。”御史大夫捧着奏表, 大义凛然,“陛下, 我大凉与突厥定盟, 休战二十年,借此时机修养生息恢复国力。可昨日,北境军在燕州城下与突厥军交火了!我军撕毁盟约, 背信弃义, 臣请奏提姜元帅回京受审。”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太子殿下一语成谶, 北境,真的要不太平了。 昨日才发生的事,御史台今日一早便拿到了奏报, 还是八百里加急连夜来的。 太子殿下目光深沉,瞬间便将这事想得清楚明白,看来北境从来不太平,也早有许多眼睛,巴巴盯住北境不放呢,看来是因为平日里姜元帅治下, 韬光养晦, 无错处可寻这才安稳了许多年。 眼下不过是才交了这一回手,御史台这般急不可耐,是打量着想来一个措手不及,将北境军主帅收押,届时君臣百姓的目光都在北境一事上,便无人注意他这次的功利了吧。 太子殿下站于百官之前, 沉声道:“御史台所言, 怎与孤所知不同?” 太子殿下亦往前一步, 与御史大夫对视,“孤怎听闻,是那突厥军队在燕州城内虐杀无辜,北境军闻讯驰援,才会有此次交锋?” 御史大夫辩道:“那燕州在突厥手中——” 话说一半御史大夫才明白自己失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