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寄劫后余生般瘫软着靠在椅背上,从后视镜里失神地看着江意言渐行渐远的背影。 -------------------- 有人看嘛 第3章 这边是真的很难打到车,好在江意言垂头丧气地走出车库就看到了刘波,刚好顺路,就给他捎上了。 “怎么了?”刘波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打趣道:“抽根烟还给你抽抑郁了?” 江意言摇摇头:“没事。” 江意言爱贫,整天笑眯眯的,看起来没什么烦恼,刘波见他是真的心情不好,便安慰道:“穆嘉是贺总放过来的,公司刚被收购,你就等于代表着我们这边,人小贺总是杀鸡儆猴呢,你别多想。” 他真的很难不多想。 江意言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刘波自己和贺子寄有那么点过节,又怕给刘波添麻烦,让他为自己操心,就道:“嗯,我明白了。” 江意言偶尔也会想,就算还有机会能够遇到贺子寄,大概也只是远远地看彼此一眼,然后移开目光,如同只是见到了一个陌生人,没想到还能有交集。 江意言在这一晚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又梦到了小时候和贺子寄在一起的时光。 幼时还未长开,加上贺子寄本来就生得漂亮,婴儿肥更让他没有了攻击力,可爱到大家一度认为他是女孩子。 自闭症的缘故,贺子寄更喜欢独处,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不喜欢和同龄的小孩子玩儿,家里人更是不敢也不会轻易让他出门。 于是贺子寄脑海里仅有的那么点还算得上是热闹的记忆,都是江意言背着爸妈带着他出去玩时光。 因为贺子寄不论去哪儿都紧紧地抓着江意言的袖口,寸步不离,所以过家家的时候大家会让他扮演女孩子的角色,穿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裙子,让他当江意言的新娘。 贺子寄拒绝得很彻底。 那个时候的贺子寄还没有性别意识,他只是不喜欢小裙子,不喜欢别人来脱他的衣服。 不过后来他发现了,如果在这场游戏里他不做江意言的新娘,那么江意言就无法时时刻刻把目光和精力放在他身上了,他要照顾他那个所谓的“妻子”。 江意言会把原本给他准备的零食全部分给“妻子”,说他的老婆是最可爱的,如果那个女孩子最后玩儿累了,江意言还会体贴地做好丈夫最后的职责,背着女孩子把她送回家。 小朋友也是会看颜值的,江意言穿着他妈给他准备的小西装,打着红色的领结,笑起来好看极了,加上哄起人来实在温柔,为此有很多女孩子都争着抢着要和江意言一对,而贺子寄就只能远远地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连手都牵不到。 江意言适时察觉到了贺子寄的不开心,再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的新娘时,贺子寄没有半点犹豫地点了头。 接着江意言会亲自给贺子寄换上小裙子,白色纱裙穿在贺子寄的身上,衬得他活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还是完美到让人不敢轻易伸手,唯恐碰坏的那种。 服装换好后,一个小孩子念着从电视剧里学会的誓词,还有一个则是撒着花瓣,宣布道:“新郎可以吻新娘啦。” 江意言弯腰,见贺子寄只是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便小声提醒道:“我要吻你了。” 贺子寄蹙眉,像是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好一会儿后,他主动仰起脸来,向着江意言凑了过去。 江意言的心都要化了,他笑说:“新娘要矜持一点哦,我的意思是你该闭上眼睛了。” 贺子寄闻言立即闭上了眼睛,大概是在害羞,脸一点点地泛起了红,却还是微微抬高着下巴,乖乖等江意言来吻。 江意言犹豫了片刻,在唇即将落在贺子寄脸上的时,情不自禁地直接亲在了他的嘴上。 旁边的小孩子“哇”一声,起哄道:“之前都是亲脸的,江意言你怎么占贺子寄的便宜!” 贺子寄的脸很软,他的唇更软。 江意言被伙伴说得心跳跟打鼓似的,面上却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架势,看着模样懵懂地望着他的贺子寄,理直气壮道:“我们都结婚了,亲一下嘴也没有关系的,对吧?” 贺子寄眨巴了一下眼睛,紧接着默默低下了头,手无意识地更用力地攥紧了江意言的袖口。 江意言便得意地对伙伴笑道:“看到了吧?他同意了,你们就是嫉妒我,因为贺子寄不想当你们的新娘。” 伙伴“切”了一声,嘲讽的话听起来酸溜溜的,“你就是欺负他不会说话。” 一片欢声笑语中,江意言忽地发现自己正在不断长高,周围的一切全都变得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场景一换,他发现贺子寄不见了,心里一慌,转身就要去找他。 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身后男人凌厉英俊的脸,面色淡漠,眼神冰冷,不见丝毫少时熟悉的模样。 江意言本来就睡得不熟,半梦半醒间觉得喘不过气,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周围一片漆黑。 江意言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真是疯了,这么多年过去,嘴唇相碰时的感觉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星期一正常上班,并没有收到要被辞退的消息,这让江意言松了口气。 今天本来是要开大会的,结果被通知临时取消了,听刘波说是因为贺子寄生了病。 病了么? 江意言沉默了会儿,然后问道:“师父,你知道贺……”子寄这两个字到了嘴边,他顿了顿,换了个称呼才继续问道:“贺总现在住哪儿吗?” 刘波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怎么了?” 江意言觉得没什么好瞒的:“我想去看看他。” “哟。”刘波以一种十分赏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小子可真上道,不用我教就知道往上凑了。” 江意言:“……” “人家刚回国,前几天住的酒店,这才刚找的房子,我哪儿有那个本事啊。”打趣完刘波遗憾地摊手:“而且听到他病了,一堆人在你前面就想到要去嘘寒问暖,争着热脸贴冷屁股了。他们去问了助理,助理没告诉地址,说人贺总让我们把精力全放到工作上,别动什么歪心思。” 江意言若有所思地点头。 刘波啧道:“年轻人就是横哦,特别是背景大的,一点面子也不给,表面工作都懒得做。” 江意言没理他,打开微信,给列表里的人发消息,问他们谁知道贺子寄回国住在哪里。 贺子寄没什么朋友,列表里彼此认识都是因为当初住得近,他和贺子寄哥哥同时认识的朋友。 刘波见江意言不理自己,摇着头离开,嘴里叹道:“年轻人啊,不把我们老东西放在眼里啊。”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