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找找。] 我放下手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纪香那副神情恍惚的样子不断在我眼前闪现,挥散不去。 半晌,我干脆起身,打开门走向纪香的房间。 红毯白墙,寂静无声,墙上的灯因夜幕降临而变得昏暗。 我还没到纪香的房间,在中途就看见她痴迷地嗅着什么,一路向左走。 我对城堡里其他的路并不熟悉,于是跟了上去:“纪香!” 她没有回复,等我赶上她才赫然发现回到了白天里我走丢的那条路,前方几步就是那吊诡的木门。 我在纪香即将进入的时候拉住她,着急道:“你干什么?不要乱走!” “……间织,你不觉得很香吗?”她回过头,双眼显露出入迷的色彩。 她很轻易地推开木门,力气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非常大,我们前脚才踏入,后脚木门就自动关闭。 碰! 纪香狠狠甩开了我,神情狂热地跑到一个水缸旁,跟变态似的朝里面一嗅。 “好香……” 她猛然一头探进去,像口渴至极的沙漠旅人一样不顾形象地大口喝起来。 我有些害怕了,回身再打开木门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纪香完全不听我的,我也拉不住她,她只顾陷进去猛喝,这副神态令我也有些瘆得慌,情急之下我躲进了旁边一个木质箱里,透过木条的缝隙看向外界。 进来的是老人和管家。 老人看见纪香,严肃呵斥:“什么人!?快把她抓起来!” 纪香被管家大力地抓到一旁用绳子绑住。 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鼓起,大张着嘴猛烈呼吸,眼睛阖起睁不开,被水打湿整张脸,俨然一副快要溺死又沉迷的可怖模样。 她被绑住扔一边后就无人管,我紧张盯着纪香的背影,看她无事只是被磕碰晕了就松了口气。 “打开吧。”老人说。 管家将角落里的黑布掀开,赫然是两个骨瘦如柴邋里邋遢的男人,被关在此处整天不见天日。 “都十几年了……”老人叹了口气,“还不说吗?当时用的哪种动物的血肉?” 他们换了一条经商路后一直在走下坡路,自从妻子去世,他不断寻找着当年那股迷幻的酒香。 只是过滤之后,清澈的酒就不再再生,到最后只剩下这么几缸。 老人已经能够在这酒香里保持住理智,因为只要闻过当初浑浊酒的醇厚香味,这个清酒再香也是褪色的残次品。 可惜当初他们四人为了独占浑浊的酒大打出手,差点被发现,只得忙不迭将酒过滤成清酒洗脱嫌疑,从而失去了品尝的机会。 虽然过滤后的酒大卖之后,有段时间引发过警察的怀疑,原因仅仅是当时有几人失踪,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喝过这个酒,可是这个酒根本没有问题,你看他喝了就没事,肯定是他们运气不好或者有其他原因,毕竟买酒的人成千上百,就他们几个人失踪,最后当然不了了之。 这一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当初的两个男人,谁知道是在精神病院找到的。 这两人疯了这么久,老人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两个男人呆滞着张张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老人:“哎……” 管家:“要不是上个月收养了少爷……也不必这么忧愁。” 老人:“我必须要找到当初他们倒的哪种动物的肉,东山再起。富江需要更多的钱,他上次又吵没钱花,明明都那么多了,哎,他这个孩子,就是娇纵。” “富江”这个词语似乎让那两个被绑住的男人产生了些激烈反应,双眼通红。 “啊啊——啊——!” ……也许,白天敲门的是这两人也说不定。 我原本不想探究,此刻也不得不联想清楚。 管家说的是真的。老人就是当初的夫妻之一,那两个男人则是冲进来翻倒桶里东西的犯人,管家可能是知情者。 …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老人和管家很快走出去,顺便把纪香抬了出去,边走边说既然她是富江的同学又没有听见什么,就先压下去,明天呵斥她一顿就好。 这个地下室很快恢复幽静。 那两个男人重新被黑布笼罩,躺在地上昏睡。 过了片刻,我才犹豫着从木箱子里出去。 三个酒缸,一个缸有人肩膀高,香气弥漫。 抹掉眼泪,木门打不开,我独自坐了一会儿。 我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想着想着又要哭了。 我站起来走向一个酒缸,往里看。 清澈的酒映出我的模样,几滴泪掉落进去,荡漾出几圈几圈的涟漪。 起了皱纹的水面除了我,突然出现了另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在我身后。 “!?”我差点一头栽进酒里,那人及时揪住我的后领将我立住。 “看看,谁偷跑进来的。”他悠哉道。 青青青木!?怎么进来的!? 我瞪大眼惊讶地望着他,青木似乎知道我在惊讶什么,无所谓道:“另一条路而已。” 说完他瞥一眼酒缸,脸色骤然阴鸷。 “难道是被酒的恶臭味吸引过来的?” 我:“不是……”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青木算是他们的家人,不知道站在哪一边的。 ……还有,什么叫酒的恶臭味。 青木闻言,神色稍霁:“也是,一个残次品留下的味道,怎么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原本死寂的两人不知为何挣扎起来,啊啊的声音透过黑布传至耳畔,越来越大。 “吵死了。”他脸色又差下来。 我连忙制止他,“我们快点离开!还有…还有纪香,她被你养父发现了,他们应该不会做什么对吧?” “也许吧。”青木不甚在意,瞥我一眼又说道,“不过骂几句而已,他们才不敢杀人。” 我跟着他走向另一条隐秘的通道,中途青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折返回去。 我下意识跟上去,却在木门响动时停止脚步,刚好躲在了视野盲区。 青木砸碎了所有酒缸,清酒汩汩喷涌而出,地板缝隙全被酒铺满。 木门被打开,老人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富江!?” 青木轻蔑道:“我讨厌这些,砸了,怎么样?” 管家:“少爷你不是说过不会在意吗……而且你还很喜欢欣赏,说那堆十几年前倒进去的肉很可怜,你为它的可怜感到愉悦……” 老人一顿,最终叹了口气:“算了,富江……” 短短一个月的收养却已经能让此人对富江的纵容到达无限的地步。 我低头,那滩倒出来的清酒逐渐蔓延至我的脚尖。 月色朦胧下,那汩汩的清酒宛如有细微生命的流